碑心的长老带着弟子们在广场铺下火烬点,试图以一片片亮光稳定人心。可梦痕根本不畏火光,它顺着火点的边缘渗透,仿佛有意要把守护之力反转成新的裂缝。狱律的链条不断往地底延伸,每落下一环,就传来一声闷响,仿佛在与井口的深处交击。然而井影只被暂时拖住片刻,又会猛然扩张,把更多街巷映入其中。错命的祭官此时几乎疯狂,他们在空地上高喊“修正”,命令百姓把伪字重写成整字,可越是重写,越是模糊,笔画互相吞没,形成新的断口。灰的祭师们疲于奔走,他们一个接一个搬来旧凳,塞到那些哭号的百姓身下,强迫他们坐下,可当更多人集体被卷入梦痕时,坐下已成无力的象征。
祖阙的空气逐渐变得粘稠,呼吸都像在泥浆中挣扎。夜风吹来,却携带着隐隐的低吟,那低吟不是人声,而是悬笔发出的颤音。它像在召唤,又像在试探,每一次震荡都让百姓心口一紧。有人忽然跪下,捶胸高喊“落吧!”他的喊声立刻被十几人附和,更多人随之哀哭,仿佛只要那笔落下,一切痛苦就能得到终结。江枝骤然抬手,乱线猛然扎入地面,把那群嘶喊的人硬生生缠住,阻止他们扑向井影。她声音冰冷:“你们以为落下就是解脱?那是覆灭。”可萧砚却同时开口:“若一直悬着,他们也撑不住。”
两种声音再次交击,百姓在中间摇摆,有人被江枝的冷厉镇住,有人被萧砚的沉稳说服。城中分裂越发明显,不同的呼声像不同的刀锋,把祖阙切割成一块块颤抖的碎片。碑、狱、错、灰四方也陷入短暂的僵持,他们都明白,如果此刻出手过重,悬笔可能真的会落;若退缩,梦痕会在今夜彻底吞没全城。
就在这片混乱中,井影忽然膨胀,整个广场化作一个巨大的黑洞,仿佛要把所有人一口吸入。百姓纷纷跌倒,哭喊声震天。碑心的火烬在此刻猛然汇聚成一道长虹,狱律的链条齐齐崩断,化作铁屑洒落,错命的伪字全部炸开,灰祭师们把最后几张凳子扔进井影中央,试图撑起一道虚弱的屏障。江枝与萧砚同时踏出,乱线与灰刀在井影上空交错,发出尖锐的震鸣。
井影的边缘被暂时撕裂,悬笔的锋端也随之抖动,像被拉扯到极限,却仍未真正落下。那一刻,全城都屏息,所有目光凝在天与地之间的裂口。江枝双目血红,冷声喝道:“还没完!”萧砚则紧咬牙关,将灰刀猛地斩入影脉,硬生生封住了井口的一角。
最终,梦痕并未在这一夜全面吞没祖阙。它被逼退,残影缩回,悬笔重新抬高半寸,却留下无数细小的裂纹悬挂在夜空,如蛛丝般延伸到城中每一户人家。百姓瘫倒在地,哭笑参半,不知自己是劫后余生,还是被推入更深的险境。碑心的长老低声叹息:“这不是结束,只是它在等下一个字。”狱律的人沉默着收回断裂的铁屑,错命的祭官呆立原地,手上的墨迹已经凝成干硬的黑块,灰的祭师把最后的凳子捡起,轻轻放到街角,仿佛还在坚持那句“先坐下来”。
江枝望着天上的裂痕,手腕上的乱线越收越紧,几乎嵌入血肉。萧砚则反手握紧灰刀,刀锋微颤,却依旧悬而不落。二人并肩而立,却隔着无法跨越的裂谷。百姓在他们背后簇拥、哀求,四方在他们周围挣扎维持秩序,而祖阙的夜,最终凝固在这片僵局之中。
天未亮,风已寒,裂痕在夜幕里闪烁着冷光,像是下一章即将被撕开的纸页,静静等待新的声音落下。
喜欢酱魂当道:疯批女主种田忙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酱魂当道:疯批女主种田忙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