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修低头搅动面条,紫眸里映着堆成小山的配料:“好像...是有点多?”
“价格明明一样!区别对待啊?”三月七拍桌而起,“老板——”
“——三月!”玛修急忙拉住她的袖口,声音压得极低,“别喊...我分你点吧...”
“算啦~”三月七坐了回去,托腮看着玛修分过来的虾仁,“知道你是人见人爱的体质了,本姑娘宽宏大量~”
玛修松了口气。
她能看出来这个份量分明不是这个价格该有的,还是不要惹麻烦好了...
......
阿莱克托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直到店门前的红灯笼不再摇晃,才转向刚从厨房出来的提西福涅。
“我该走了,姐姐。”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碧瞳中闪过一丝微光。
提西福涅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仿佛在压抑某种情绪。
远处传来星槎起航的嗡鸣,像是为这场离别奏响的终曲。
“我...很开心。”阿莱克托抬起头,尽管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比在「那里」的时候,开心无数倍。”
提西福涅低垂着眼眸,灶台的阴影投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嗯。”
“能跟姐姐一起体验以前很多没体验的事...也很开心。”阿莱克托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围裙上的面粉痕迹。
“嗯...”
“还有——”她的声音突然轻得像一片羽毛,“能再见到「公主殿下」...也很开心。”
这是她自诞生以来,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也比往日说过的话加起来还要多。
“嗯。”素手攥紧了手中的汤勺,金属勺柄在她掌心弯折成诡异的弧度。
“...再见,姐姐。”阿莱克托转身走向店门,靴底踏过青砖,每一步都像踩在提西福涅的呼吸上。
“再见...”提西福涅终于抬起头,俏脸上扬起明媚的微笑:“一切顺利。”
阿莱克托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时,一滴水珠砸碎了灶台上的炭灰。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提西福涅才从袖中抽出一张崭新的照片——
画面里,小小的阿莱克托被她搂在怀中,墨盖拉不情不愿地站在边缘板着俏脸。
那是她们刚来到罗浮时,在流云渡的合影。
“不会让您如愿的...「父亲」。”提西福涅神色冷漠地收起照片,呢喃的声音如同冥河最底层的寒冰:“这是「女儿」给予您的「报应」——”
啪——
碗碟碎裂的声响中,她一字一顿地宣誓:
“以「戮灭」之名。”
“——吾·将·尽·数·杀·尽。”
......
走出面馆的两人——
“吃饱了有点想睡觉……”三月七伸了个懒腰,粉发在天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她揉了揉眼睛,余光忽然捕捉到街角闪过一抹熟悉的灰影——
“诶!”她猛地拽住玛修的袖口,压低声音,“你看那边!那不是星吗?”
“?”玛修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紫眸微微睁大。
灰发少女正与一名持明族并肩而行,两人脚步匆匆,星甚至刻意用手掌遮住了半边脸,“还真是前辈啊...”
“她怎么鬼鬼祟祟的...”三月七正要挥手呼喊,却被玛修一把拉住。
“等会三月。”玛修的目光紧锁星的方向——
那位开拓者正用极其夸张的肢体语言向她们比划:双手交叉于胸前,食指疯狂左右摆动,最后甚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们还是别喊她了。”
“为什么?”三月七疑惑。
“不知道,前辈是这么说的。”玛修摇头。
“...你是怎么看懂她在表达什么的啊?”三月七满头问号。
玛修耳尖微红:“...就...看懂了啊...”
“...好吧。”三月七决定放弃思考,拽着玛修走向茶摊:“我们去那边坐会吧~?”
“好。”
......
工造司——
阿莱克托已经到达了属于她的坟场,她站在平台中央,青色短发在熔炉辐射的热浪中微微浮动。
女孩望着被巨木缠绕的造化熔炉。
她的脚下是无数碎裂的机巧残骸——这些被她亲手终结的造物,如今成了这座钢铁坟场最沉默的墓碑。
不远处传来建木根系蠕动的声音,如同某种庞然巨物在黑暗中吞咽。
像这样的,她曾经制造过无数个——
她曾为「父亲」制造过太多坟墓:小到某个文明最后的幸存者,大到被反物质洪流吞没的星球。
善举?或许有过吧。
但那些被血浸透的记忆,早已将她的「灵魂」染成暗色。
她的目光落在熔炉底部的青铜莲花上。
那花瓣层层绽开的姿态,让她想起自己曾摧毁过的某个文明——他们的最后一座城市,也是在类似的光芒中化为灰烬。
是否有目的...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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