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车队驶离金鹰大厦,沿着告士大道平稳前行。不过一刻钟光景,便稳稳停在湾仔福临门酒楼气派的门廊前。身着制服的门童早已认熟这列车牌,小跑着迎上前,恭敬拉开车门。
王建军率先跨出车门,抬头望了望那方熟悉的鎏金招牌,转身对正整理西装袖口的靓坤咧嘴笑道:“老板,今儿我可是真下血本了——福临门呐!”
靓坤瞥他一眼,嘴角微扬:“一顿饭钱罢了,瞧你这点出息。安保公司那些分红,够你在这儿摆十回席了。”
“这不表表心意嘛。”王建军嬉笑着引众人往里走,脚步带着几分意气风发的轻快。
福临门内里仍是经典粤式酒楼的格局——猩红地毯铺就长廊,鎏金柱饰映着水晶吊灯的光,空气里烧腊的焦香与海鲜的鲜甜交织成令人垂涎的复合气息。王建军显然是熟客,身着唐装的经理早已候在厅前,满面笑容地将一行人引上二楼“翡翠厅”。
包厢宽敞明亮,临街的雕花木窗敞开着,四月的暖风携着街市隐约的喧闹声徐徐而入。王建国接过烫金菜单,熟稔地点起菜来:“乳猪拼盘一份,龙虾两吃,鲍鱼按人头……花胶炖鸡汤少不了。”他抬眼看向主位,“老板,喝点?”
“下午还有事,少饮些。”靓坤摆手,“两支红酒便好。”
众人落座,青瓷茶盏斟上琥珀色的普洱。王建军环顾这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感慨道:“这地方,早几年进来一趟都得肉疼半晌。如今嘛……”他话未说尽,但笑容里的底气是实实在在的。安保公司这一年的分红,确让他有了不逊于寻常老板的财力。
吉米在旁笑道:“王总如今可是财大气粗了。听说上月在半山添了套公寓?”
“小投资,小投资。”王建军嘴上谦逊,眼角眉梢的得意却掩不住。
谈笑间,包厢门被推开。王忠杰与天养生兄弟几人到了——天养生、天养义、天养志、天养思、天养恩等七人,竟是齐齐整整。天养生仍是那副冷峻模样,见到靓坤,恭敬点头:“坤哥。”
“都坐。”靓坤指了指空位,“有些日子没聚了。”
人齐菜上。乳猪皮脆如纸,肉嫩多汁;龙虾鲜甜弹牙,蒜蓉蒸与椒盐炒各具风味;鲍鱼软糯入味,酱汁浓稠。几杯红酒入喉,包厢内的气氛渐渐热络。
靓坤靠在高背椅上,听着这些琐碎闲谈,嘴角噙着淡淡笑意。这些兄弟跟着他风里雨里闯荡多年,如今能坐在这明堂净室里,吃着佳肴,聊着家常,何尝不是一种福分。江湖路远,能歇脚时且歇脚,能欢笑时且欢笑。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时辰。散席时,王建军已有些微醺,拍着胸脯说下回还要做东。靓坤让司机先送王家兄弟回金鹰大厦,又与王忠杰、天养生等人一一话别,这才吩咐司机:“去沙田工业园。”
车队驶离湾仔,穿过海底隧道,朝新界方向驶去。午后阳光正好,沿途楼宇渐疏,绿意渐浓。王建国从副驾回头:“坤哥,直接去嫂子公司?”
“嗯。”靓坤望着窗外飞掠的景致,“服装公司快开业了,得去瞧瞧。”
沙田工业园内,“北极光服饰工业”的招牌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车辆驶入园区时,可见工人正忙碌搬运物料,厂房外墙新刷的米白色涂料在日光下泛着细腻光泽。
秋堤的办公室在八楼。靓坤推门进去时,她不在。戴眼镜的年轻女秘书认得他,连忙起身:“李先生,秋堤姐在会议室和设计团队开会。我去请她?”
“不必。”靓坤摆手,“我等等。”
他在秋堤的办公桌前坐下。桌面整洁有序:左侧叠着几本最新一期的《Vogue》《ELLE》《Harpers Bazaar》;右侧摊着设计草图,铅笔勾勒的连衣裙、西装、风衣线条流畅;墙上时间表用红笔圈出的日期格外醒目——下月八号,新品发布会。
王建国与随行安保人员下楼与厂区保安闲话。这边是正经生意场所,安全无虞,无需过分紧张。
靓坤独自坐了近一个半钟头,翻完杂志,又看了些报表。门被推开时,秋堤抱着一叠文件进来,见到他,眸子一亮:“来了怎么不叫我?”
“看你开会,不急。”靓坤起身接过文件,“进展如何?”
“一切顺利!”秋堤脱去外套,露出米色针织衫,神色雀跃,“十六家专卖店全部装修完毕,中环总店月底就能陈列货品。第一批三个系列,秋冬款,八十七个单品,生产线已经开始运行了……”她语速飞快,显然憋了许多话要说。
靓坤耐心听着,不时颔首。待她说完,才开口:“进度我都看到了,很好。但有几点你得记牢。”
秋堤收敛神色,认真望向他。
“第一,质量是命脉。咱们做的是品牌,不是地摊货,一件次品砸的是整块招牌。第二,服务要跟上——店员培训做了吗?售后体系建好了吗?”靓坤顿了顿,“第三,也是最要紧的……时尚杂志那边,联系得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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