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冰雪望着袖口那道星轨状血痕,感受着其仍在发烫,刚欲开口,便见尉迟逸风已拔步疾行,玄色披风卷起寒风,冷声道:“李慎行奔的是太庙旧址,必有接应。”
她紧随其后,风宝蜷在药囊中,羽翼微颤,爪上血痕未干。
方才那滴血渗入砖缝时,竟在夜色下泛起幽蓝微光,仿佛与某处深处的纹路遥相呼应。
西华门禁军列队森严,火把如龙。尉迟逸风取出暗卫令牌,掷于守将脚下:“奉旨查案,清道一刻。”
守将迟疑未动,严冰雪已冷笑上前:“你可知方才冬至祭台,三十六香炉皆埋噬心蛊粉?若非风宝踢飞火折,此刻你我皆成焦骨。再阻,便是同谋。”
禁军退开一线。
二人穿门而入,直抵太庙后墙。
风宝突然鸣叫,挣扎出药囊,一跃落地,爪尖点地三下。
血珠自创口滴落,正中砖缝一处星形凹槽。
石壁轻震,尘灰簌簌而下,一道暗门缓缓开启。
冷风自地道深处涌出,带着铁锈与药液混合的腥气。
门内刻着半枚星际图腾,线条残缺,却与严冰雪颈后胎记轮廓严丝合缝。
“这门认血。”她低语,指尖抚过图腾边缘。
尉迟逸风已抽出佩剑,率先步入。地道幽深,壁上布满细密丝线,纵横交错如蛛网。
他以剑尖轻挑,丝线绷紧又松,竟无一断裂。
“有人动过机关。”他沉声道,“最近。”
严冰雪从药囊取出金针,悬于空中片刻,针尖微颤,指向左侧:“空气无毒,但有电流余波。”
风宝在药囊中安静下来,爪上血痕似有变化。
风宝跟在她脚边,步伐踉跄,却执意前行。忽然停步,啄击前方一具金属舱体。
舱身泛着冷光,铭牌刻着:“五皇子·第七代失败体”。
舱内蜷缩一人,青年面容枯槁,双目紧闭,颈后烙着“07”编号。营养液浑浊,管路断裂,显然早已断供。
尉迟逸风剑尖一挑,破开舱门。青年呼吸微弱,脉搏迟滞,却仍有生机。
“活的。”严冰雪探指搭脉,“被长期抑制意识,药物侵蚀神经,但未死。”
尉迟逸风冷眸扫过两侧——数十具克隆舱排列如阵,多数破损,液体泄漏,尸骨半融。
有的舱内只剩残肢,有的则空无一物,唯余干涸的管路如枯藤缠绕。
“第七代失败体!”他低语,“前面六个呢?”
严冰雪俯身查看舱体后部,发现一处方形插槽,边缘焦黑,似被暴力拔出。
“芯片被取走。”她皱眉,“但风宝上次吞下的那枚!”
她忽然顿住。
那枚从冰原基地带回的黑色芯片,曾让风宝羽毛发光,后不知所踪。
如今这空槽形状,竟与之完全吻合。
风宝歪头,似有所感,用喙轻轻啄了啄她的手腕。
“你是说有人拿走了?”她喃喃。
尉迟逸风已继续前行,剑锋扫开最后一道丝网。
地道尽头豁然开阔,一间圆形密室浮现眼前。
中央悬浮一透明圆缸,内盛淡蓝色营养液,一具人类头颅静静漂浮其中。
双目紧闭,鼻连呼吸管,嘴覆面罩。
最骇人的是脑后一根金属接口深深嵌入枕骨,连接数十条导线,通向四周控制台。
严冰雪靠近,取出金针探入缸外感应器。针尾微光闪烁,她瞳孔一缩:“脑波未断。还在思考。”
尉迟逸风剑尖轻点控制台,屏幕忽亮,浮现一行小字:“意识维持中,等待指令输入。”
“活着的头颅?”他声音冷如铁。
风宝突然展翅,扑向圆缸,尾羽微光一闪即逝。
就在那瞬,头颅眼皮微动,嘴角抽搐,似欲开口。
严冰雪迅速检查接口,指尖触到金属边缘形状规整,凹凸分明,与风宝曾吞下的芯片严丝合缝。
“它需要那个芯片。”她低声道,“才能说话。”
尉迟逸风剑锋一转,斩断三根供能管线。
电流滋响,圆缸微震,营养液泛起涟漪。头颅眼球急速转动,喉部肌肉抽搐,却仍无声。
“你在等谁?”尉迟逸风逼近缸体,声音如刀,“李慎行?还是真正的皇帝?”
头颅忽然睁眼。
瞳孔灰白,无焦距,却直直“望”向严冰雪。
她袖口那道星轨血痕骤然发烫,光芒一闪,竟与头颅脑波频率同步脉动。
风宝猛地扑上缸体,用爪死死抠住接口处,似要阻止什么。
可就在此刻,控制台屏幕再次亮起,自动打印出一张纸条,缓缓滑出。
严冰雪拾起。
纸上只有一行字:“第八号克隆体已登基,真身囚于地宫最底层。”
尉迟逸风眼神骤冷:“现任皇帝是假的?”
“不止是假的。”她声音低沉,“是第八个。”
风宝突然鸣叫,指向密室角落。
那里有一扇铁门,门缝渗出冷气,门把上挂着一枚铜牌,刻着“主控·禁入”。
尉迟逸风抬脚踹门,门未开。他退后半步,剑锋直指锁芯,正欲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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