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宝忽然低头，眼神一凛。
严冰雪立刻察觉不对。她手按刀柄，目光扫向山坡方向。那里草木稀疏，看不出动静，可风宝已经张开翅膀，从断梁上腾空而起，直扑那片斜坡。
尉迟逸风也动了。他一步跨前，挡在严冰雪前方，手中长刀横握，盯着那处坡地。亲卫迅速围拢，弓手拉弦上箭，对准山坡两侧。
一道黑影猛然从坡后跃出。
那人披着深灰斗篷，身形高瘦，落地时脚步不稳，却立刻抬手甩出三道寒光。毒镖直取严冰雪面门。
尉迟逸风侧身挥刀，铛铛两声磕飞两枚，第三枚擦过他手臂，钉进身后旗杆。他低头看一眼伤口，血色发暗。
“有毒。”他声音冷下。
那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苍白阴鸷的脸。正是李承乾。他嘴角扯动，笑得扭曲：“尉迟逸风，你护得住她一时，护不住一世。”
风宝在空中盘旋一圈，俯冲而下。它爪子直抓李承乾头顶，逼得他侧身闪避。这一瞬，尉迟逸风已欺身上前，一刀劈向其肩。
李承乾不退反进，袖中滑出一截铁尺，硬接一刀。两人交手三招，快得只留残影。尉迟逸风退半步，虎口微麻。对方力道极沉，不像久伤之人。
“你练了邪功。”尉迟逸风说。
“命都不要了，还在乎正邪？”李承乾冷笑，忽然张口喷出一团灰雾。
尉迟逸风闭气后撤，身旁两名亲卫吸入雾气，当场跪倒，口吐白沫。严冰雪立即取出药粉塞入二人鼻下，低声喝：“拖到后面去！”
李承乾趁机跃起，一脚踹翻一名弓手，夺过长弓便射。箭矢直奔严冰雪心口。
风宝双翅一振，撞向箭杆。箭头偏移，擦过严冰雪肩头，带出一道血痕。她皱眉按住伤口，从腰间摸出止血散洒上。
“别让他靠近我。”她对身边亲卫下令，“守住这个位置。”
尉迟逸风已再度迎上。两人刀尺相击，火星四溅。李承乾招式狠辣，专攻下盘与关节，几次险些划破尉迟逸风腿筋。尉迟逸风以稳为主，步步为营，逼他露出破绽。
“你输了。”尉迟逸风低声道，“主力尽失，地道被毁，你还想翻盘？”
“我没输！”李承乾怒吼，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雾落在地上，竟化作一条细线，缠向尉迟逸风脚踝。
尉迟逸风跃起避开，落地时察觉地面微颤。他眼角一抽，立刻喊：“所有人退开三丈！”
话音未落，地面炸裂。数根铁刺从土中弹出，其中一根擦过他小腿，划破皮肉。他翻身滚开，站定时呼吸略重。
李承乾喘着粗气，脸色由白转青。他每用一次手段，身体就抖一下，显然代价极大。可他眼中凶光更盛，死死盯着尉迟逸风。
“我苦心经营十年，岂能毁在你这病秧子手里？”他嘶声道，“你以为你能活到今日，真是靠你自己？是我让你活着！我要你亲眼看着一切崩塌！”
尉迟逸风不答，只将刀横在胸前，调整呼吸。
风宝飞回严冰雪肩头，羽毛凌乱，右翅血迹未干。它用喙轻轻碰了碰她的耳垂，像是提醒她注意什么。
严冰雪盯着战局，忽然开口：“他左肩动不了太狠。”
尉迟逸风闻言，立刻变招。下一刀直削李承乾左肩。李承乾果然反应慢了半拍，勉强格挡，却被震得连退三步。
“你懂医？”李承乾瞪向严冰雪，目露杀意。
“不止懂。”严冰雪冷笑，“我还知道你内息紊乱，强提功力，撑不过半炷香。”
李承乾脸色一变，随即狂笑：“那就看看，是你的话先停，还是他的命先断！”
他猛然撕开衣襟，胸口赫然纹着一道诡异符印。符印泛紫，随呼吸起伏。他咬破手指，在符上一抹，整个人气息暴涨。
尉迟逸风瞳孔一缩，立刻举刀戒备。
李承乾冲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刀尺交击声密集如雨。尉迟逸风被压得节节后退，只能防守。一记横扫擦过他肩甲，布料裂开，渗出血丝。
“王爷！”亲卫欲上前，被严冰雪厉声喝止：“别乱动！你们上去只会碍事！”
她紧盯着两人动作，手指无意识摩挲药囊。风宝站在她肩头，尾羽微微颤动。
战局僵持片刻，尉迟逸风终于抓住一个空档，反手一刀逼退李承乾。他喘息一声，额角见汗。
“你撑不住。”他说。
“你也一样。”李承乾抹去嘴角血迹，“不如我们同归于尽，如何？”
他忽然转身，不再攻尉迟逸风，而是直扑严冰雪。
尉迟逸风大惊，立刻追上。可李承乾早有预谋，中途猛地甩出铁尺，锁住尉迟逸风刀刃。两人兵刃相缠，挣脱需时。
李承乾狞笑着逼近严冰雪。亲卫举枪阻拦，他抬手打出一把毒砂，三人捂脸倒地。
严冰雪拔刀迎上。她刀法不如尉迟逸风，但胜在灵活。两人交手两招，她借力后跳，躲过一击。
李承乾逼近一步，阴声道：“你以为你是医女？你不过是个替嫁的弃子。尉迟逸风会信你，可天下人不会。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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