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雾青岩
暮色沉坠,苗疆山峦如蛰伏的巨兽。陆璃踩着腐叶穿过青岩村废墟,指尖的银蛊铃在风中发出断续的哀鸣。她停下脚步,望着满地焦黑的残骸——房屋坍塌如被巨力碾过,断肢与血渍凝固在石缝间,空气中残留着刺鼻的血腥与腐臭味。
“阿璃姑娘,血煞来了三次……全村只剩我这把老骨头。”阿嬷的声音颤抖着从身后传来。她裹着破旧的苗绣衣,右眼被血痂覆盖,手中攥着半块染血的符牌,“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她说若村子遭劫,找您回来。”
陆璃握紧符牌,符纹与她脖颈上的胎记蛊咒隐隐共鸣。母亲临终前的话再度刺痛心头:“苗疆的根,烂透了……去青岩,找到真相。”她深吸一口腥气,银蛊铃骤然作响,铃内黑虫躁动——这是蛊师感知邪气的征兆。
“血煞最后一次出现是何时?”她蹲下身,用蛊刀刮取地面血渍,刀尖立刻泛起紫烟。
“三日前,子夜时分。”阿嬷指向村后山崖,“那东西从地底钻出,浑身缠着血绳,见人便吞,连骨头都不剩……”
话音未落,远处山脊传来异响。陆璃瞳孔骤缩——浓稠血雾正从崖底翻涌而上,月光下隐约可见雾中扭曲的人形轮廓。她甩出蛊刀钉入地面,咒文自掌心绽开:“镇邪蛊,封!”
血雾却诡笑着穿透蛊阵,雾中人形发出沙哑嘶吼。陆璃认出那声音——与族内禁术中记载的“血煞蛊”如出一辙,但记载中早已绝迹的邪物,怎会重现人间?
血雾逼近,阿嬷瘫倒在地。陆璃咬破指尖,将血滴入蛊铃,黑虫狂涌而出,化作屏障。血煞撞上虫群,发出灼烧般的惨叫,却未消散。她意识到,这绝非普通血煞,而是被某种更强大的蛊术催化的怪物。
“退到蛊阵后!”她抽出腰间蛊笛,吹出刺耳音波。血煞身形滞缓,雾中却射出数道血绳缠向她的脚踝。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自树梢跃下,甩出符链劈开血绳。
“用蛊母咒反击!它怕本源之力!”来者白发苍苍,正是莫邪。陆璃咬牙念咒,体内蛊母胎记灼痛,血煞终于被逼退至崖边。但雾中人形发出凄厉长啸,整座山峦突然震颤,地底传来无数蛊虫苏醒的嗡鸣。
“它在召唤蛊巢!”莫邪面色煞白,“必须阻止,否则方圆十里都将成血狱!”
陆璃凝视血煞核心处闪烁的暗红蛊核,那正是她族中禁术的标志。母亲的话、族内诡异的寂静、此刻的血煞……所有线索指向同一真相:有人复活了禁忌,并以血煞为爪牙。
血雾再度凝聚,这次规模翻倍。陆璃与莫邪合力布下三重蛊阵,血煞却撕开前两重,直扑陆璃咽喉。她侧身闪避,蛊笛刺入血煞胸口,却只溅出黑血——这怪物已无实体,唯蛊术可伤。
“以蛊引蛊!”莫邪抛出蛊罐,罐内千年尸蛊与血煞相撞,二者陷入僵持。陆璃趁机将蛊铃按入血煞核心,念出逆蛊咒:“蚀其源,归虚寂!”
血煞发出滔天哀嚎,血雾开始倒流,凝聚成一颗暗红蛊珠。陆璃将其封入特制蛊匣,山峦嗡鸣渐止。但匣内蛊珠仍在跳动,仿佛沉睡的恶兽随时苏醒。
莫邪擦拭额上冷汗:“这仅是开始。血煞受控于更深的蛊源……黎刹长老,必有牵扯。”
陆璃握紧蛊匣,望向族内方向。她知道,真正的战斗,此刻才拉开帷幕。
二、蛊痕之谜
清晨的苗疆雾气缭绕,陆璃将蛊匣贴身藏好,与莫邪踏着湿滑的山路返回蛊师族领地。族内石寨依旧保持着百年前的模样,雕花门楣上悬着驱邪的铜铃,但寨中弟子行色匆匆,眼神躲闪,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黎刹长老近日在族内频繁调动蛊师,尤其是擅长血蛊一脉的弟子。”莫邪低声提醒,白发在风中颤动,“你需小心,他耳目众多。”
陆璃点头,指尖抚过脖颈的胎记蛊咒。自昨夜封印血煞后,这胎记便隐隐发烫,仿佛与族中某种力量产生共鸣。她径直走向族内蛊术档案馆——那里藏有历代蛊师的手记与禁忌秘术,或许能揭开血煞的培育之法。
档案馆石门厚重,陆璃刚触到门环,两名守卫便拦住了她:“叛徒之后,未经长老许可,不得入内。”她瞳孔微缩,掌心已蓄起蛊力,却听见身后传来冷声:“让她进。”黎刹长老缓步而来,黑袍缀满银蛊符文,眼神如毒蛇般盯着她,“陆璃,你母亲留下的烂摊子,该由你收拾了。”
陆璃压下怒火,踏入石门。档案室内,竹简与兽皮卷轴堆积如山。她迅速翻阅,指尖掠过记载“血煞蛊”的残页,字迹却在此处戛然而止,只剩半句:“以蛊母精血饲之,三日化煞……”这与昨夜血煞的特性完全吻合。她正欲深查,忽觉书架后有异动,一道黑影闪过,几卷古籍被悄然抽走。
“谁?”她追至窗边,只见族内弟子阿坤的背影仓皇逃窜。陆璃甩出蛊丝缠住其脚踝,阿坤却转身嘶吼,双眼泛红,周身涌出数只血蛊虫。她认出这是黎刹直属的血蛊弟子特有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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