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绝带着魏无羡去的地方,是城外一间废弃的小院。院墙塌了半截,正屋的屋顶有些漏,墙角长满了青苔,但收拾得还算干净,看得出有人时常打理。
“以后这就是咱们的住处。”苏绝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指着东厢房,“你住这间,床和被褥都是新的,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魏无羡站在院子里,好奇地打量着四周。院子角落里堆着些劈好的柴火,井边放着木桶,窗台上还摆着两盆不知名的绿植,蔫蔫的,却没死。这里没有街头的嘈杂,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安静得让他有些不习惯。
“愣着干什么?”苏绝把一套干净的布衣放在他手里,“水烧好了,在厨房的大缸里。”
魏无羡“哦”了一声,抱着衣服跑进厨房。热水冒着白汽,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他泡在缸里,舒服得差点哼出声。洗干净身上的泥污,才发现身上的伤比想象中多,旧伤叠新伤,青紫交错。他咬着牙,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心里却没觉得委屈——以前在街头,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换好衣服出来,魏无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衣服是半旧的,但浆洗得干净,衬得他原本就清秀的眉眼更分明了些。只是瘦得太明显,手腕细得像根柴禾,下巴尖尖的,透着股病弱的样子。
“过来吃饭。”苏绝在堂屋喊他。
桌上摆着两碗白粥,一碟咸菜,还有两个没吃完的馒头。魏无羡坐下后,没立刻动筷子,只是看着苏绝,眼神里有些犹豫。
“怎么了?”苏绝抬眸看他。
“师父,”他小声问,“你为什么要收我当徒弟啊?我爹娘……他们已经不在了,我也没什么本事,还很能吃……”
苏绝舀粥的手顿了顿,淡淡道:“我收徒弟,看的不是家世,是心性。你刚才宁愿自己挨打,也要护住馒头,说明你有骨气;面对比你强的人,没哭没求饶,说明你够坚韧。这些,比什么都重要。”
魏无羡愣了愣,眼眶突然有点发热。自从爹娘死后,他听到的都是“野种”“没人要”,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有骨气”“坚韧”。他低下头,用力扒了口粥,温热的米粥滑进胃里,熨帖得让他鼻子发酸。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苏绝没再多说,只是把自己碟子里的咸菜拨了一半给他。
晚上,魏无羡躺在新被褥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床被褥带着阳光的味道,软软的,比他之前睡过的任何地方都舒服。他想起苏绝白天收拾院子的样子,她动作不快,却很稳,修补漏雨的屋顶时,踩着梯子也如履平地,一点都不像寻常女子。
“她真的会教我本事吗?”魏无羡小声嘀咕,摸了摸怀里贴身藏着的一块玉佩——那是娘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上面刻着个“羡”字。他攥紧玉佩,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本事,不能让师父失望,以后也要像爹娘一样,做个厉害的修士,保护自己,也保护师父。”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魏无羡看着屋顶的房梁,慢慢有了睡意。他不知道,这间看似普通的破屋,会是他人生中最安稳的一个港湾,而那个此刻正在灯下看书的女子,将在未来的岁月里,成为他对抗黑暗的一束光。
第二天一早,魏无羡被院子里的响动吵醒。他揉着眼睛跑出去,看到苏绝正在院子里打一套奇怪的拳。她的动作不快,招式也不花哨,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律,每一拳打出,都仿佛有微风拂过,落在地上的落叶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旋转。
“师父,你在练什么?”魏无羡好奇地问。
苏绝收势站定,额上不见半点汗:“这是吐纳术的基础,练的是气息和根基。你想学吗?”
魏无羡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想!”
“那从今天起,每天卯时起床,先扎一个时辰的马步。”苏绝看着他,“学本事没有捷径,根基越稳,以后走得越远。你能做到吗?”
“能!”魏无羡拍着胸脯保证,虽然他还不知道扎马步有多累,但只要能学本事,再苦他也愿意。
阳光慢慢爬上院墙,照在魏无羡认真的小脸上。苏绝看着他笨拙地模仿着扎马步的姿势,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她知道,这条路不会容易,但至少从今天起,这个孩子不用再独自面对风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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