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的夜晚,观星台的石板上还覆着薄雪,月光洒下来,映得满地银白。沈清晏抱着算经手稿站在台边,梁山伯提着一盏防风灯走在前面,灯芯跳动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清晏,你看这观星台地势高,无遮挡,测‘北极高度’再合适不过。”
梁山伯停下脚步,从书箧里取出测影仪,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把圭表对准北极星,等影子稳定后量出影长,代入公式就能精准算出高度。”
他侧身让沈清晏靠近,手把手教她校准仪器,指尖偶尔触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微微一顿,又默契地继续调整,空气中漫开几分心照不宣的暖意。
沈清晏按照他的指引演算,笔尖刚落在纸上,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 王蓝田提着一个食盒走来,里面是温热的姜枣茶和烤红薯:“雪夜天寒,先喝点茶暖暖身子。我刚在山下测了溪流的结冰厚度,正好补进‘测固体体积’的算经案例里。”
他将姜枣茶递到两人手边,目光扫过他们并肩的身影,笑着打趣:“你们这默契,怕是测算数据都能比旁人准几分。” 说罢便走到一旁,取出纸笔整理数据,“你们先测,我把这些案例补全,咱们的算经能更完备些。”
观星台的另一侧,祝英台靠在马文才肩上,望着漫天星辰轻声道:“你说,咱们刻的算筹,能帮蒙馆的孩子看懂这些星星的规律吗?”
马文才握紧她的手,指尖拂过她冻得微红的耳垂:“当然能,你画的教具那么细致,再加上清晏和山伯的算经讲解,孩子们肯定能懂。等开春了,咱们再带他们来观星,让他们亲身体验算经的神奇。”
不远处的桃树下,荀巨伯正帮苏锦凝裹紧披风。苏锦凝手里捧着一卷修复好的《诗经》,轻声念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荀巨伯听着,忽然鼓起勇气开口:“锦凝,往后不管是修复古籍,还是陪你看星,我都想一直陪着你。你…… 你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吗?” 他说话时声音有些发颤,目光紧紧盯着苏锦凝,生怕错过她的任何反应。
苏锦凝愣了愣,抬头见他眼底满是真诚,耳尖悄悄泛红,轻轻点了点头:“我愿意。”
荀巨伯见状,喜出望外,连忙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里面是一支细竹笔,笔杆上刻着小小的 “凝” 字:“这是我跟着文才学刻的,虽然不如他刻得精致,但…… 但我会一直学,以后你的修复工具,我都帮你做。”
观星台的算经演算声、桃树下的轻声笑语,交织在雪夜的星空中。沈清晏看着梁山伯认真记录数据的侧脸,他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雪沫,神情专注又踏实,心里忽然一片澄澈。
梁山伯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来,两人四目相对,他放下笔,声音温柔却坚定:“清晏,从测汶水深度到补算经案例,每一步有你同行,我才觉得治学之路这般踏实。往后的算经传承,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不只做同窗,更做…… 一生的知己与伴侣。”
沈清晏握着算经手稿的手微微收紧,看着他眼底真切的心意,鼻尖一热,轻轻点了点头。月光洒在两人身上,算经上的字迹与漫天星辰相映,仿佛将此刻的情谊,都悄悄刻进了岁月里。
王蓝田远远看着这一幕,放下手中的笔,露出欣慰的笑容 —— 他起身走到两人身边,将整理好的案例递过去:“正好,你们把观星数据和我这组案例整合,算经的‘实测篇’就更完整了。能和志同道合的挚友一起守护典籍,是人生一大幸事。”
雪夜的风带着寒意,却吹不散观星台上的暖意。这群守护典籍的人,在漫天星辰下,将彼此的心意悄悄诉说,也将这份满是情谊的传承,轻轻续写进了尼山的冬夜里。
第二日,寒风裹着雪粒子刮得书院檐角铜铃乱响。
夫子索性将晨读挪到了讲堂旁的暖阁 —— 阁里生着两大盆炭火,书架上堆着新到的典籍,连窗棂都糊了两层棉纸,挡住了外面的寒气。
祝英台刚踏进暖阁,就见荀巨伯正蹲在炭火旁烤栗子,栗子的焦香混着炭火的暖意扑面而来。
“英台来啦!” 他笑着递过一颗剥好的栗子,“刚烤好的,甜得很,暖手又暖胃。”
旁边的王生和李秀才凑在书架前翻书,见她进来,王生举着本《算经》喊道:“英台,快来看看这道‘鸡兔同笼’,我和秀才算半天没算对!”
马文才这时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个食盒,见祝英台接过栗子,便把食盒里的姜枣粥端给她:“厨房刚熬的,你胃浅,空腹吃栗子容易胀气,先喝碗粥垫垫。”
他又拿出几个瓷杯,给荀巨伯、王生他们分了热粥,“先生说今日要讲《论语》里的‘学而时习之’,还让咱们每人准备一段自己的读书心得。”
暖阁里渐渐坐满了人,沈清晏和梁山伯并肩走进来,手里还捧着昨晚整理的算经手稿。“山伯兄,清晏姐,你们来得正好!” 王生连忙招手,“刚还说算题算不明白,正好请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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