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万疆后退半步。
枪口晃了一下。
二当家站在旁边，额上冒汗。他看看厉万疆，又看看沈无惑，忽然低声说：“老大，这事……要不要再想想？”
“滚！”厉万疆怒吼，“谁让你说话的！”
二当家顿时闭嘴，手中的钢管也垂了下来。
沈无惑笑了：“你看，连你自己人都不信你能撑住。”
她弯腰，用鞋尖将地上的铜钱踢乱。
“你找我合作，是因为你知道你快不行了。你想活命。可你舍不得权，舍不得钱，更舍不得这些靠孩子换来的运气。所以你一边求我，一边拿枪指着我。你觉得这样很威风？”
她摇头：“太low了。”
厉万疆脸色铁青：“你找死！”
他抬枪又要射。
这时，阿星突然冲上前一步。
“别碰我师父！”
他手里还攥着破扫帚，挡在沈无惑面前，浑身发抖，却没有后退。
厉万疆愣了一下，冷笑：“就你？你也配？”
“我配不配不重要。”阿星声音发颤，“但我不能看你欺负她。”
沈无惑在他背后叹了口气：“傻小子，谁让你出来的？”
“你不让我护你。”阿星低声说，“那我就自己来。”
厉万疆眯眼看他们，忽然笑了：“行啊，今天真热闹。一个算命的，一个混混，还有一个快散的鬼，组个丐帮战队是吧？”
他举起枪，重新对准沈无惑：“最后一次。交出来，不然——”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炸了。
紧接着，天空闪过一道红光。
所有人都抬头望去。
红光来自城南，正是鬼面帮总部的位置。
厉万疆脸色骤变：“后院……”
他猛然盯向二当家：“谁让你动那间屋子的？！”
二当家一脸茫然：“我没……我没让人动啊！”
“不可能！”厉万疆怒吼，“除了我没人能打开机关！除非……”他猛然转头，死死盯住沈无惑，“你早就动手脚了？”
沈无惑耸肩：“我连你家后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又是一声炸响。
这次更近。
厉万疆握枪的手开始颤抖，不只是因为疼痛，更像是有什么在拉扯他。他左臂的铜钱发出嗡鸣，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不对劲……”他喃喃，“阵法在崩。”
沈无惑静静看着他：“你终于懂了？你那七个孩子，不是你的小鬼。是你欠的债。你拖一天，他们就强一分。现在，他们自己来了。”
厉万疆嘴唇发白：“闭嘴！都是你搞的鬼！”
“不是我。”她说，“我只是掀了盖子。债要讨，不分早晚。”
她上前一步。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放下枪，把账册交给警察，也许还能活。第二，继续拿枪指着我，等你那些‘兄弟’从地下爬出来，把你拖下去。”
厉万疆喘着粗气，满头大汗。
他看着她，又低头看向手中的枪。
忽然，他笑了。
“你说错了。”他声音沙哑，“我还有第三个选择。”
他抬起左手，解开绷带。
七枚铜钱显露出来，上面刻着细小文字，此刻泛着红光。
“我不用你救。”他说，“我能自己改命。”
他将铜钱放到嘴边，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洒其上。
铜钱瞬间发烫，发出刺耳的嗡鸣。
沈无惑皱眉：“你疯了？这种东西你也敢硬用？”
厉万疆不答。
他闭上眼，开始念诵一段诡异的咒语。
地面轻轻震动。
阿星大喊：“师父！地上有东西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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