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氛围带来的直接结果,是江南的科举竞争力“碾压全国”。明代全国录取进士人,江南的江苏、浙江、安徽占了35%;清代全国录取进士人,江南占了32%。苏州府在清代出了26个状元,占全国状元总数的22%,其中有10个是平民出身——这就像今天的“衡水中学”“毛坦厂中学”,不是因为学生“天生聪明”,而是因为“资源集中+氛围浓厚+努力拼搏”,普通学生也能逆袭。
二、北方与边疆:资源匮乏的“教育洼地”,阶层流动的“窄门”
与江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北方(直隶、山东、河南部分州县)和西南边疆(云南、贵州、广西)的教育状况。这里的教育资源不是“不够好”,而是“不够用”——私塾稀少、书院简陋、师资薄弱,平民子弟哪怕再努力,也很难获得像样的教育,阶层流动的通道比江南窄得多。这就像今天的中西部农村,不是孩子不努力,而是“没有好学校、没有好老师、没有好资源”,想考上重点大学,要比东部城市的孩子难十倍。
(一)北方:经济薄弱拖后腿,教育“有心无力”
北方地区在明清时期,经济远不如江南:直隶(今河北)是政治中心,但农业“靠天吃饭”,经常闹旱灾、蝗灾;山东、河南虽然是农业大省,但赋税重,农民手里没多少钱,根本没钱办教育。
以直隶的保定府为例,清代中期,保定府下辖12个县,书院只有3所(保定莲池书院、清苑书院、满城书院),其中只有莲池书院是官办的,每年拨款500两银子,比苏州紫阳书院的2000两少了四分之三;私塾更是稀少,清苑县有20个村落,只有3所私塾,平均7个村才有1所,很多孩子要走十几里路才能上学。有个叫李二牛的孩子,家住保定府满城县的偏远乡村,家里种着3亩玉米,父亲想送他去私塾,但私塾在10里外的镇上,每天来回要走20里路,还要交1两银子的学费(相当于家里3个月的生活费),最后只能让他在家放牛——这就像今天中西部农村的孩子,村里没有小学,要去镇上读书,每天走几里路,还要交伙食费、住宿费,很多家庭只能让孩子早早辍学打工。
北方的师资也“差强人意”。江南的书院先生大多是进士、举人,而北方的书院先生很多是“秀才出身”,甚至是“童生出身”。比如山东济南的泺源书院,清代中期的先生是个落第秀才,只会教《四书》和八股文,连《史记》都没读过;河南开封的大梁书院,先生是个退休的小吏,讲课只会“照本宣科”,学生问个“为什么”,他就答不上来——这就像今天中西部农村的小学,老师大多是“代课老师”,学历不高,教学方法单一,孩子很难学到深入的知识。
这种资源匮乏,直接导致北方的科举成绩“落后江南”。明代直隶录取进士2300人,只有苏州府的一半;清代山东录取进士2200人,还不如江南的一个扬州府(2300人)。很多北方的平民子弟,考了一辈子童生,也没考上秀才,只能一辈子当农民或小商贩,阶层很难改变。
(二)边疆:政策难补的“教育短板”,像今天的“偏远山区教育”
西南边疆的云南、贵州、广西,情况比北方更差。这里不仅经济落后,还面临“民族众多、交通不便、语言不通”的问题,教育资源的“短板”更难补齐。明清政府虽然想了很多办法“补教育”,但效果有限,就像今天国家对偏远山区的“教育扶贫”,虽然投入了资金和师资,但因为基础太差,差距依然很大。
- 资源稀少:书院“百里挑一”,私塾“十里难寻”
明代中期,云南全省只有15所书院,大多集中在昆明、大理等少数城市,偏远的昭通、丽江等地,根本没有书院;清代虽然增加到50多所,但很多书院是“有名无实”——比如云南楚雄的龙华书院,只有3间瓦房,藏书不足1000卷,先生是个本地秀才,只会教“三字经”和“千字文”。私塾更是稀少,云南昭通府在道光年间,平均每10个村落才有1所私塾,而且很多私塾“冬天不上课”(因为太冷,没有取暖设备)、“农忙不上课”(因为孩子要帮家里种地),一年下来,实际上课时间不到6个月。
- 政策倾斜:“土司子弟入学”与“汉夷皆教”,但覆盖有限
明清政府为了“教化边疆”,出台了很多政策:比如明代规定“土司子弟必须入学读书,否则不准承袭土司之位”;清代在云南、贵州设立“义学”(免费学校),招收少数民族子弟。但这些政策的覆盖范围很窄——义学大多设在县城,少数民族子弟要走几十里路才能上学;土司子弟虽然能入学,但普通平民子弟还是没机会。比如贵州遵义的一所义学,清代中期每年招收50个学生,其中40个是汉族子弟,10个是土司子弟,苗族、布依族的平民子弟,根本进不去——这就像今天的“少数民族加分政策”,虽然能帮一部分少数民族学生考上大学,但偏远山区的少数民族孩子,因为基础教育太差,连参加高考的机会都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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