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早已昏迷、毫无知觉的王招娣身上。本就瘦弱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在成年人的疯狂踢打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骨头断裂的声音隐约可闻,鲜血从她口鼻、从新旧伤口中不断渗出,染红了身下更多的地面。
他们踢打了不知多久,直到累得气喘吁吁,直到身上的伤口因为剧烈动作而再次崩裂流血,剧痛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来。
妈妈喘着粗气,捂着依旧流血的眼眶,弯下腰,颤抖着伸出手,去探王招娣的鼻息。
指尖传来的,是几乎感觉不到的、如同游丝般的气息。
冰冷,微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断绝。
“还……还有一口气……” 妈妈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怨毒和……一丝隐秘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释重负?
她没死透。
但这样的伤势,这样的失血,这样的虚弱……绝对,活不过今晚了。
但是……
妈妈抬起头,看向这间如同屠宰场般的儿童房,看向地上生死不知、满脸血污的儿子,看向捂着胯下、痛苦蜷缩、嘴里还塞着自己眼球的丈夫,又看向窗外依旧狂暴的雷雨。
她绝对不能死在家里。
如果她死在家里,警察来了,怎么解释?儿子重伤,她和丈夫重伤,女儿死了……这根本说不清!就算能糊弄过去,家里死了人,还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这房子以后还能住吗?邻居会怎么议论?领导那边已经彻底得罪了,如果再背上“命案”的嫌疑……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死在家里!
一个冷酷而清晰的想法,瞬间在妈妈剧痛混乱的脑海中成形。
“老公……” 妈妈的声音因为疼痛和失血而虚弱,但语气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冰冷,“不能让她死在家里。我们……把她弄走。扔到外面去。”
爸爸从剧痛和呕吐感中勉强集中精神,听懂了妻子的意思。他看向地上那个气息微弱的、给他带来无尽灾难和痛苦的女儿,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父女之情,只有刻骨的仇恨和“处理麻烦”的冷漠。
他点了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含糊的、带着血沫的“嗯”字。
两人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互相搀扶着,挣扎着站起来。妈妈从衣柜里胡乱扯出一张破旧的床单,将地上气息奄奄、浑身是血、骨头不知断了几处的王招娣,像包裹一件即将被丢弃的垃圾一样,胡乱裹了起来,用绳子草草捆了几道。
然后,两人艰难地将这个轻飘飘又沉甸甸的“包裹”,拖出了血腥的儿童房,拖过客厅,拖下楼梯。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他们自己身上的重伤,疼得他们冷汗淋漓,眼前发黑,几乎要再次晕过去。但心中的恨意和对“处理麻烦”的执念,支撑着他们没有倒下。
外面的暴雨依旧倾盆,狂风呼啸。夜色如墨,街道上空无一人。
他们将那“包裹”塞进汽车后备箱——那辆平时用来接送儿子、承载着他们对未来美好憧憬的小轿车,此刻却成了运送“尸体”的工具。
车子发动,在暴雨和夜色中,如同幽灵般,驶离了小区,驶向了城市边缘,驶向了那片他们曾经在郊游时路过、人迹罕至、杂草丛生、乱石嶙峋的荒郊野岭。
一路上,两人沉默着,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以及窗外疯狂的雨刷器摆动声。
到达目的地,车子停下。
两人再次强忍剧痛,下车,打开后备箱。爸爸将那个“包裹”,抱了出来。
入手,依然是轻飘飘的。
他和母亲一起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不远处一个陡峭的的斜坡推了下去!
“包裹”顺着陡坡翻滚着,撞击着石块和灌木,发出沉闷的声响,最后消失在坡底浓密的黑暗和杂草之中,被暴雨和夜色彻底吞没。
做完这一切,两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泥泞的雨地里,剧烈地喘息着,混合着血水、雨水和泪水。
结束了。
那个“灾星”,那个“怪物”,那个带给他们无尽灾难和痛苦的女儿,终于被彻底处理掉了。
她很快就会死在荒郊野岭,被野兽啃食,或者直接烂掉,无人知晓。
他们可以回去,处理儿子的伤,处理自己的伤,编造一个“入室抢劫,女儿被掳走失踪”的谎言,或许……还能挽回一点点局面?
至于那个被他们亲手推下斜坡、生死未卜的、年仅七岁的女儿……
没有人会知道,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在这片荒芜之地,一个曾经鲜活过、痛苦过、挣扎过、最终在绝望和疯狂中爆发出所有怨恨、又被至亲之人如同垃圾般抛弃的小小生命,正躺在冰冷的泥泞和杂草中,体温一点点流失,生命之火,在暴雨的冲刷下,摇曳着,即将彻底熄灭。
雨水,冰冷无情,冲刷着车轮的痕迹,也冲刷着人性最深处,那令人胆寒的黑暗与残忍。
………………
“去,捞回来。”
“是,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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