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丰在台下皱起了眉头。
“所以我们想做的联盟,是给小农户一个出路。”我翻到下一页,是青河基地的农户数据,“我们的模式很简单——公司+合作社+农户。公司负责技术、品牌、销售;合作社负责组织、协调、服务;农户负责生产。三方绑定,利益共享。”
我放出一段视频,是王老五儿子王小军的采访。这个高中生对着镜头,有些紧张但很认真:“我以前觉得我爸种地没出息,想去城里打工。但现在我觉得……能把地种好,让城里人吃上好菜,也挺光荣的。”
台下有了窃窃私语。
“联盟要做三件事。”我竖起三根手指,“第一,制定一套底线标准——禁止化学农药化肥,保护生态环境,保证动物福利。这是红线,谁碰谁出局。”
“第二,建立溯源系统。每一颗菜、每一粒米,都能查到是谁种的、怎么种的、检测结果如何。我们要把透明做到极致。”
“第三,打通共享渠道。联盟内的好产品,可以通过山川的电商平台、社区网络、高端商超,卖到全国。卖出去的每一分钱,农户拿大头。”
我看向台下那些小企业老板、合作社理事长:“我知道,在座的很多人,规模不大,但做得用心。你们的苦衷我也知道——好产品卖不出好价钱,被中间商压价,被大企业挤压。”
会场里很安静,所有人都在听。
“所以今天,我在这里正式邀请——所有愿意守底线、做品质的企业和农户,加入我们的联盟。”我一字一句,“我们不要求规模,只要求真心。我们不收加盟费,但要求遵守标准。我们不画大饼,但承诺——只要产品好,我们一定帮你卖出去。”
掌声响起来,不像刚才给张永丰的那样热烈,但更持久。
老杨第一个站起来:“林总!我们绿源报名!”
“我们也报!”后排一个年轻女子举手,她是做高山茶叶的,“我们茶山在海拔一千二百米,从来不用农药,但一直找不到销路……”
“还有我们!”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站起来,“我养黑山羊,放养的,肉质绝对好!”
现场气氛起来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瞄了一眼,是王缓打来的,连续三个未接。
出事了。
我强作镇定,继续会议流程:“接下来,我们请国际有机农业联盟的史密斯博士,分享国际经验……”
趁史密斯博士上台的间隙,我快步走出会场。回拨给王缓。
电话几乎立刻接通,那头是王缓带着哭腔的声音:“晓哥……万佳新店的装修……出事了!”
“慢慢说。”
“昨晚完工验收,今天早上发现……体验区的玻璃墙,整面裂了!”王缓声音发抖,“不是一条缝,是像蜘蛛网一样裂开!黄总刚才来看,脸都黑了!说如果不能按时开业,专区就给别人!”
我脑子嗡的一声:“原因查了吗?”
“施工队说是玻璃质量问题,但供应商说是安装不当。两边扯皮,谁也不认!”王缓快哭了,“现在现场乱成一团,玻璃渣还没清理干净……”
“人没事吧?”
“还好是晚上裂的,没伤到人。”王缓抽泣,“但黄总说了,如果明天中午前不能解决,就取消我们的专区资格!永丰的人已经在旁边等着了!”
我深吸一口气:“王缓,你听我说。第一,立刻封锁现场,确保安全;第二,联系蓉都最好的玻璃供应商,问能不能加急定制;第三,让刘爽去找黄总,无论用什么方法,再争取24小时。”
“可是……”
“没有可是。”我沉声说,“现在慌也没用。我马上安排陈默带设计团队飞过去,重新评估方案。你稳住,等我消息。”
挂掉电话,我靠在墙上,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万佳专区是我们在幕源市场的命脉,不能丢。
但更让我心寒的是——玻璃墙怎么会整面裂开?施工是陈默亲自盯的,材料都是选的最高标准。这不像意外。
正想着,高启明从会场出来,看到我的脸色:“出事了?”
我简单说了情况。
他眉头紧锁:“这个时间点太巧了。明天就是筹备会最后一天,后天万佳就要预开业……”
“你觉得是人为?”
“不好说。”高启明沉吟,“但玻璃整面开裂,确实罕见。我认识一个幕源本地的工程质量鉴定专家,可以让他去看看。”
“麻烦你了。”
回到会场时,史密斯博士的分享刚结束。接下来是山田先生,这位日本老人七十多岁了,但精神矍铄,说话慢条斯理。
翻译转述他的话:“……我们‘大地守护协会’做了四十年,最大的心得是——农业不是工业生产,是生命与生命的对话。你要听土地的声音,听作物的声音,听农民的声音……”
这些话,在平时听来可能有些“玄”。但此刻,在我焦头烂额的时候,却像一股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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