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独孤吟把一条烤得金黄焦脆的鱼递给叶千夜，自己抱着另一条，也不用筷子，就这么徒手撕扯着往嘴里塞，吃得满嘴流油。
叶千夜接过鱼，道了声谢，也学着老头的样子，撕下一块雪白的鱼肉放入口中。鱼肉鲜嫩，带着炭火的焦香，盐味恰到好处，竟出乎意料的美味。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篝火噼啪作响，和咀嚼的声音。
独孤吟啃完半条鱼，灌了一大口酒，满足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他抹了抹油乎乎的嘴，仰头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辰，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小子，”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酒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知道老子为什么叫‘天星孤雁’吗？”
叶千夜安静地吃着鱼，没有接话，只是侧耳倾听。
“天星派…天星派…”独孤吟喃喃着，眼神空洞地望着跳跃的火苗，“曾经，老子也有过并肩翱翔的雁群…有过…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刻骨的痛楚和追悔，“那年…雁荡山巅…也是这样的晚上…她穿着一身红衣，像团火…就那么…当着老子的面…跳下去了…”
篝火的光芒映在独孤吟浑浊的眼中，仿佛点燃了深埋数十年的业火。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烈酒顺着胡须流下，混着不知是油渍还是别的什么。
“陈沧海…我的好师兄！”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怨毒和刻骨的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他明明知道！他明明知道她心里只有他！可他呢？为了他那狗屁不通的武道！为了他那掌门之位！他说…他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武道之巅，容不下半点拖累！他…他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她跳下去！冷得像块石头！”
独孤吟猛地将手中的半条烤鱼狠狠砸进火堆里，溅起一片火星。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像一头受伤的孤狼。
“什么天星派！什么武道之巅！狗屁！都是狗屁！” 他指着远处鹰扬殿的方向，手指颤抖，“老子恨他！恨这天星派！这地方，每一块石头都沾着她的血！老子宁愿烂死在酒坛子里，也不想再踏进这乌龟壳一步！这次…这次要不是为了小蛮丫头，要不是为了…为了看看你这古怪小子…” 他猛地顿住，后面的话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酒气和绝望的叹息。
喜欢龙踏九渊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龙踏九渊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