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玄武巷时,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顾清媛将那张老照片平铺在膝盖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右下角模糊的徽记。那印记线条简洁,像是由两个交叉的“义”字和一圈环绕的纹路构成,在车内微弱的灯光下,隐约能看出与某些古籍中记载的民间会社徽记有几分相似。
“陆氏老宅的书房里,有个紫檀木书柜,第三层最里面藏着祖父的遗物箱。”陆景年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湿滑的路面,方向盘在手中稳如磐石,“小时候我偷偷打开过一次,里面全是旧信件和账本,还有一枚嵌在木盒里的铜质徽记,和照片上这个很像。”
顾清媛心中一动:“会不会是同一个组织的标记?就像那些秘密会社,用独特的信物识别身份。”她想起之前查阅资料时看到的“义记金钱”,不同的纹饰对应不同的分支,这徽记或许也藏着同样的门道。
车子驶入城郊的陆氏老宅区域时,雨势渐缓。这座老宅始建于民国,青瓦白墙在夜色中透着几分肃穆,院墙内的香樟树影影绰绰,枝桠上还挂着未干的雨滴。陆景年用备用钥匙打开大门,吱呀作响的木门打破了老宅的沉寂,一股混合着檀香与旧书的气息扑面而来。
书房在主宅二楼西侧,推开门的瞬间,尘埃在手电筒的光束中飞舞。陆景年径直走向紫檀木书柜,踮脚取下最里面的一个深棕色木箱。木箱上着一把黄铜锁,早已锈迹斑斑,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细长的铁丝,几下便将锁打开。
箱子里果然整齐地码放着一叠叠泛黄的信件,最底层压着一个小巧的铜盒。陆景年打开铜盒,一枚与照片上纹路一致的徽记赫然在目——交叉的“义”字外侧,环绕着一圈细密的蛇纹,与玄武雕像的蛇形缠绕如出一辙。
“玄武属龟蛇,这徽记上的蛇纹,绝非巧合。”顾清媛拿起徽记,指尖能感受到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照片上的男人和你祖父,很可能都属于某个以玄武为图腾的秘密组织。”
陆景年没有说话,而是将箱子里的信件逐一翻看。大多是民国三十五年到五十年代的往来信函,字迹苍劲有力,内容多是关于“货物流通”“据点交接”的隐晦表述,从未提及组织名称,只以“义字堂”代称。其中一封落款为“秋山”的信件引起了他的注意:“玄武巷地基已稳固,‘核心’藏于庙下,需双盒合璧方可取出。切记,非血脉至亲,擅动者必遭反噬。”
“秋山?”顾清媛忽然想起什么,“之前调查陆氏海外账户时,有一个长期合作的匿名账户,转账备注里反复出现‘秋山’二字!”
就在这时,陆景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他迟疑了一下,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低沉嗓音:“想要知道秋山是谁,就带着铜盒和半张地图,凌晨三点到西郊废弃砖窑厂。记住,只能你们两个人来,不许报警,否则永远别想找到顾小姐父亲的下落。”
电话骤然挂断,顾清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父亲失踪多年,一直是她心底的隐痛,对方竟然知道这个秘密,显然早有预谋。“他在威胁我们。”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们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但也不能贸然行动。”
陆景年握紧她的手,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既然提到了双盒合璧和血脉至亲,就说明他需要我们才能打开魂井里的‘核心’。我们可以去,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他立刻拨通了好友沈泽的电话,沈泽是资深的私家侦探,擅长追踪和现场勘查。
“帮我查两个事。”陆景年的声音低沉而急促,“第一,西郊废弃砖窑厂近三个月的人员活动轨迹;第二,查一个叫‘秋山’的人,重点排查民国时期与陆氏有往来的商户或组织成员。另外,给我准备两套夜视设备和防身工具,半小时后送到老宅门口。”
挂掉电话,两人继续在信件中寻找线索。顾清媛在一叠账本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用铅笔绘制着简易的地图,标注着“砖窑厂”的位置,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西侧窑洞有暗门,内藏机关。”纸条的字迹与“秋山”信件的字迹完全一致。
“这是你祖父留下的?”顾清媛疑惑道,“他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有人约在那里。”
陆景年思索片刻:“或许这是组织的规定,重要据点都会留下线索。而且信里提到‘血脉至亲’,对方很可能知道我和祖父的关系,甚至……他也是组织成员的后人。”
半小时后,沈泽准时将设备送到。他看着两人凝重的神色,忍不住叮嘱:“西郊砖窑厂废弃多年,周围全是荒草和废弃的窑洞,地形复杂。我已经让人在附近布控,一旦你们发出信号,我们立刻支援。”
凌晨两点半,陆景年和顾清媛驱车前往西郊。车子停在离砖窑厂一公里外的隐蔽处,两人换上深色衣物,戴上夜视仪,朝着目的地摸去。夜色深沉,只有远处的路灯透着微弱的光,荒草上的露珠打湿了裤脚,冰凉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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