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晃晃悠悠,进入了十二月。首尔的冬天冷得刺骨,但对于刚刚经历完高考的学子们来说,比天气更让人提心吊胆的,是即将公布的成绩。
放榜那天,成家半地下室里的气氛格外凝重。李一花一大早就去庙里上了香,成东镒虽然嘴上说着“考成什么样都没关系”,但拿着报纸的手却有点抖。宝拉罕见地没去参加学生活动,安静地待在家里。余晖更是大气不敢出。
德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话(当时可以电话查分),手指悬在按键上方,迟迟不敢按下去。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像要炸开。
她想起了欧巴请的家教,想起了自己最后几个月挑灯夜战的努力,也想起了考场上那些不确定的题目……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闭着眼,按照准考证号拨通了查分热线。
机械的电子女音毫无感情地报出一个总分。德善听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最后变得苍白。她默默地挂了电话,呆呆地坐在原地。
这个分数……比模拟考时好不少,甚至可以说超出了她自己的预期。但是,距离她心心念念的首尔大学的最低录取线,还是差了那么……令人绝望的一截。
梦想的肥皂泡,“啪”地一声,碎了。
一整天,德善都像丢了魂。李一花小心翼翼地问了分数,知道结果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摸了摸女儿的头:“没事,德善啊,已经很不错了,比上次模拟考进步多了。其他好大学也有很多……”
德善只是点点头,没说话,午饭也只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她把自己蜷缩在房间的角落,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里空落落的,又堵得慌。那种感觉,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就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失落。
努力了,进步了,但还是够不到那个最高的目标。好像……自己真的就只是“成德善”,不是“成宝拉”。
下午,成志贤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最近很忙,年底各种总结和会议,但还是惦记着放榜的日子。
“喂,德善?成绩出来了吗?”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一如既往的沉稳。
德善握着电话,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她强忍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嗯……出来了。”
“怎么样?”成志贤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对劲。
“没……没考上。”德善终于忍不住,带了点哭腔,“首尔大学……差了好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成志贤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就为这个不高兴了一整天?”
“欧巴!”德善又委屈又有点生气,他都不同情自己吗?
“傻丫头,”成志贤叹了口气,语气温柔下来,“这有什么好沮丧的?首尔大学而已。”
“而已?!”德善瞪大了眼睛,虽然他知道欧巴很厉害,但首尔大学可是全国最好的大学啊!
“对啊,而已。”成志贤理所当然地说,“你想去,明天我就给首尔大学的校长写封推荐信。如果我的分量不够,那就让大统领写。实在不行,让教育部打个招呼?反正,只要你点头,我保证你能在明年春天,堂堂正正地走进首尔大学的校门。”
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仿佛不是在谈论改变一个人命运轨迹的大事,而是在决定明天早餐吃什么。那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自信和掌控力,透过电波清晰地传递过来。
德善愣住了。她知道欧巴有权有势,也隐约猜到他或许能帮她,但听他如此直白、如此轻松地说出来,还是感到了巨大的冲击。
首尔大学……校长……大统领……这些对她而言遥不可及、象征着权威和巅峰的名字,在欧巴口中,仿佛只是可以随手调动的资源。
她心里那点因为努力未果而产生的委屈和失落,突然被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有被宠溺的甜蜜,有对“特权”的茫然,也有一种……仿佛自己坚持的、普通的努力道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有点可笑和徒劳的微妙感。
“怎么样?要不要我明天就写?”成志贤听她不说话,又追问了一句。
德善握着话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要”?那她这几个月的拼命算什么?说“不要”?可她内心深处,难道真的不想去那所梦想中的大学吗?
最终,所有的情绪,只化作一声带着浓浓鼻音的、软软的:“……嗯。”
不是同意,也不是拒绝,更像是一种依赖的、寻求安慰的回应。
成志贤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一声,仿佛看穿了她所有纠结的小心思。“好了,别难过了。我晚上过来接你,带你去吃好吃的,散散心。首尔大学的事,你慢慢想,不着急。就算不去那里,其他任何你想去的学校,都是一句话的事。我的德善,不需要为这种事情烦恼,明白吗?”
他的声音像有魔力,一点点抚平了德善心里的褶皱。是啊,她有欧巴。他好像真的什么都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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