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海一战,在酆都大帝的绝对实力干预下,戛然而止。仙、妖、魔等残余势力仓皇遁走,幽冥爪牙被彻底抹杀。喧嚣过后,唯余破碎的虚空与缓缓流淌的轮回海水,见证着方才的惨烈。
凌玄盘坐于海面之上,周身气息澎湃,混沌之光与轮回紫气交织,太初地藏道运转到极致,疯狂炼化着第二枚轮回紫莲莲子。磅礴的轮回本源与超脱道韵融入四肢百骸,冲刷着道基,滋养着内世界。他的修为以惊人的速度稳固在太乙金仙初期,并向着中期稳步推进。
内世界中,混沌开辟,清浊分明,世界树虚影得到轮回滋养,愈发凝实,枝叶摇曳间,竟有点点轮回符文生灭。山河大地脉络延伸,江河湖海初具雏形,甚至开始孕育出蕴含生死轮回意境的先天生灵虚影。整个内世界,充满了勃勃生机与玄奥道韵,其稳固与广阔程度,已远超寻常大罗金仙的洞天!
然而,当凌玄试图一鼓作气,冲击太乙金仙中期巅峰,乃至触摸那准圣(混元大罗金仙) 的门槛时,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
无论他如何催动功法,吞噬多少轮回之气,那枚莲子蕴含的本源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壁垒,再也无法让他的修为提升分毫。仿佛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横亘在太乙金仙与准圣之间,坚不可摧。甚至他感觉,自己对于各种大道法则的感悟,在达到某个临界点后,也陷入了停滞,难以寸进。
“为何会如此?”凌玄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与凝重。他身负洪荒之心、太初之道、地藏传承,更炼化了两枚轮回紫莲莲子,底蕴之深厚,堪称旷古烁今。按常理,即便不能立刻突破准圣,也绝不该在太乙初期就感到如此坚实的壁垒。
他尝试引动体内那一丝魔帝本源,以吞噬之力强行冲击;又运转人皇气运,试图以煌煌正道开辟前路;甚至冒险引动一丝归墟寂灭之意,想要破而后立……但无论何种方法,那层壁垒依旧纹丝不动,反而因力量冲突,引得气血翻腾,道基微颤。
“唉……”
一声轻微的叹息,仿佛自九幽深处传来。凌玄身旁虚空涟漪荡漾,酆都大帝的身影悄然浮现,依旧笼罩在朦胧的幽冥帝气中,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大帝。”凌玄起身行礼,心中明了,自己的困境恐怕瞒不过这位地府之主。
“是否感觉,前路已断,法则难悟,修为难进?”酆都大帝淡淡开口。
“正是如此。”凌玄坦然承认,“晚辈自觉积累已足够雄厚,却仿佛被困于牢笼,不得超脱。请大帝解惑。”
酆都大帝抬头,望向轮回海上空那虚幻的、却真实存在的天道之网,缓缓道:“你可知,为何自古至今,太乙金仙如过江之鲫,而能成就混元大罗(准圣)者,却凤毛麟角?”
凌玄沉吟道:“是因为对大道感悟不足?或是积累不够?”
“是,也不是。”酆都大帝摇头,“感悟、积累,固然重要,但并非关键。真正的枷锁,在于天道本身。”
“天道?”凌玄心中一凛。
“天道运转,有其规则。它维系宇宙平衡,亦设下界限。准圣之境,乃是真正触摸到‘混元’门槛的境界,开始超脱法则束缚,自身演化道果。这等存在,已能初步威胁到天道本身的‘秩序’与‘养分’供给。”酆都大帝语气平静,却道出了惊世骇俗的真相。
“故,天道设下准圣壁垒。非是境界壁垒,而是权限壁垒!欲成准圣,需得‘天道认可’,或者说,需在天道规则下,‘证明’你有资格分享这部分宇宙权柄。而‘证明’的方式,往往伴随着天地大劫的洗礼,或是完成某种浩大功德,或是……斩却自身与天道的部分因果!”
凌玄恍然:“所以,并非积累足够就能突破,而是需要某种‘契机’?一种得到天道‘许可’的契机?”
“可以这么理解。”酆都大帝颔首,“如今天道异动,收割在即,对这‘权限’的控制更为严苛。你的积累确实远超同济,甚至堪比一些初入准圣者。但正因如此,你所需面对的‘考验’或需要斩断的‘因果’,也远比他人更重、更复杂!”
他目光如电,看向凌玄:“你身负洪荒之心(超脱之基,为天道忌惮),太初之道(包容万法,潜力无限),魔帝因果(天道欲除之后快),人皇业力(牵扯众生),地藏宏愿(背负地狱),羲和情劫(牵扯上古神帝)……如此多的因果业力,与天道纠缠极深!天道岂会轻易放你超脱?这壁垒,实则是天道对你降下的最强枷锁!”
凌玄倒吸一口凉气,原来症结在此!他的根基太厚,牵扯太大,反而成了突破的最大阻碍!天道无形中已将他视为巨大威胁,岂会让他顺利晋升?
“难道……就无法可解?”凌玄握紧拳头,不甘地问道。
“有。”酆都大帝肯定道,“三种途径。”
“其一,顺应天道,在此次大劫中,助天道完成收割,立下‘功劳’,或可换取‘许可’。但此法,与你本心相悖,且与虎谋皮,终非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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