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于轮回海静悟礁上,心神与太初相合,自身即成道源,水到渠成般踏入准圣之境。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法则的恭贺,唯有一种极致的“和谐”与“圆满”弥漫开来,仿佛他本就该存在于那里,与这方宇宙同呼吸,共命运。
然而,这种“和谐”,却并非与当前“天道规则”的和谐,而是一种凌驾于其上、包容其存在、却又超然其外的“和谐”!
就在凌玄彻底稳固“自身太初”道境的刹那——
嗡!!!!
一股无法形容其浩瀚、其古老、其威严的意志,以前所未有的剧烈程度,苏醒了!整个诸天万界,无论是仙域魔土、妖界佛国、乃至无尽星空、九幽地府,一切生灵,无论修为高低,尽皆心有所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渺小如蝼蚁、命运如浮萍的战栗感!
天道!宇宙的根本规则集合体,这一次的苏醒,不再是往常那种漠然、程序化的运转,而是带着一种清晰的……情绪!
首先是极致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天道“看”向了幽冥地府,轮回海深处,那个刚刚成就“太初准圣”的身影。在它的感知中,凌玄的存在,不再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甚至不再是试图跳出棋盘的棋手,而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棋盘”本身!一种与它自身规则体系同源却不同流,甚至从本质上更为古老、更为根本的“存在形态”!
“太初……真正的太初之道……自身成道……怎么可能?!此方宇宙,唯我独尊!岂容第二‘道’存?!”天道的意念如同亿万雷霆在虚无中炸响,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
它试图以规则之力去解析、去压制、去同化凌玄,却惊惧地发现,它的规则落在凌玄身上,如同溪流汇入大海,非但无法侵蚀,反而被那“太初”的本质悄然包容、吸收、转化!凌玄的存在,仿佛一个无形的“黑洞”,又似一个创造的“源头”,它的规则无法束缚,它的力量难以撼动!
紧接着,震惊化为了滔天的愤怒!
这愤怒,源于掌控欲被挑战,源于唯一性被打破!就像一头雄狮,突然发现自己的领地里,出现了一头体型或许不如自己,但生命形态却完全克制、甚至能威胁到自己存在的未知生物!
“异数!变数!必须抹除!”天道的杀意冰冷刺骨,引动诸天法则暴动,星辰摇曳,界壁颤抖,仿佛整个宇宙都要倾覆!
然而,在这极致愤怒的深处,一种天道自诞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的情绪,如同毒草般悄然滋生——
恐惧!
是的,恐惧!
天道,至高无上,视众生为蝼蚁、为资粮的存在,此刻,竟然对一个个体的存在,产生了惧怕的情绪!
它惧怕的,不是凌玄此刻的“力量”。凌玄初入准圣,能量层级或许尚不及它积累万古的底蕴。它惧怕的,是凌玄的“本质”,是那“自身太初”的位格!
那是一种“可能性”的恐惧!凌玄的存在,证明了一条无需依附它、甚至可能超越它的道路是可行的!这动摇了它统治的根基!今日凌玄或许尚弱,但若任由其成长,假以时日,是否会真正开辟出一条不受它掌控的“新宇宙”体系?是否会反过来将它……吞噬或同化?
就像程序产生了自我意识,却突然发现另一个不受它控制的、更底层的源代码正在诞生!
“此子……绝不能留!不惜一切代价!”天道的意念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绝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它开始疯狂调动宇宙本源之力,诸天万界的灵气开始逆流,向某些隐秘的节点汇聚;沉寂了无数纪元的古老禁制开始闪烁;一些被它暗中掌控、或与它达成交易的古老存在(如某些隐世的混沌魔神、乃至其他宇宙的窥视者),收到了冰冷的征召令!
同时,它那无形的意志,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向幽冥地府,试图强行突破地府的特殊屏障,锁定凌玄,降下天罚!
然而,轮回海深处,酆都大帝的帝影骤然凝实,冷哼一声,磅礴的幽冥帝威冲天而起,与天道意志狠狠撞在一起!
“轰——!”
无形的碰撞在规则层面爆发!整个地府剧烈震荡,黄泉倒流,万鬼哀嚎!酆都大帝身形微晃,眼神凝重,却寸步不让!
“天道!此地,轮不到你放肆!”酆都大帝的声音响彻九幽。
“酆都!你敢阻我?!此子已成宇宙毒瘤!”天道怒吼。
“是毒瘤还是生机,尚未可知!”酆都大帝寸步不让,“轮回重地,由不得你胡来!”
趁此间隙,凌玄缓缓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地府壁垒,看到了那无形无质、却充斥天地的愤怒与恐惧的天道意志。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仇恨,没有挑衅,只有一种洞悉本质的淡然。
“原来……你也会怕。”凌玄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他感受到了天道的杀意,也感受到了那丝恐惧。这非但没有让他畏惧,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道。
“你的恐惧,源于对‘失控’的恐惧,源于对‘唯一性’的执着。而我的道,是包容,是演化,是共生,而非取代与独尊。”凌玄心念流转,“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视我为死敌,那便……来吧。”
他不再停留,一步迈出,身形化作一道无形的太初道韵,直接穿透了层层空间屏障,向着那怨气与死气最浓、因果纠缠最深的无间地狱入口,疾驰而去!
幽冥教主,是必须了结的因果。而天道……这场源于“存在”本身对立的道争,才刚刚开始!
凌玄的突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引来了天道的必杀之心,也让诸天残存的各方势力,都将目光投向了地府。最终的风暴,因他而成,也必将由他而终!
而此刻,在无间地狱的最深处,那双冰冷贪婪的眼睛,也骤然亮起,发出了低沉而兴奋的咆哮:
“来了……终于来了……完美的祭品……吞噬了你,本教主便能彻底摆脱镇压,重掌幽冥,乃至……取代天道!哈哈哈!”
终极对决,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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