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北大荒像个巨大的蒸笼,毒辣的太阳炙烤着黑土地,连空气都带着灼人的温度。麦田里的麦秆被晒得发黄发脆,一碰就哗啦啦作响,热气从地面蒸腾而上,把人的衣服都烤得发烫。然而与这酷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知青们高涨的干劲 —— 割麦的 “唰唰” 声此起彼伏,装满麦子的麻袋在田埂上排成了长队,每个人脸上都淌着汗,眼神里却透着前所未有的精神。
“小林,你看今天这进度,比上周快了快一半!” 张建军直起腰擦了把汗,黝黑的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他手里的镰刀闪着寒光,刀刃上还沾着麦秆的碎屑,“以前割上两垄就累得喘不上气,现在干半天都不觉得乏,你这凉席和驱蚊包真是立大功了!”
林小野正在捆扎割好的麦子,闻言直起身子,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土地上瞬间蒸发。他抹了把脸,露出一口白牙:“还是大家干活卖力!不过能让大家休息好,我这心里也高兴。”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驱蚊包,粗布袋子里的薄荷和艾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把嗡嗡作响的蚊子挡在半尺之外。
这话说到了大家心坎里。自从用上林小野编的芦苇凉席和驱蚊包,知青们的睡眠质量有了质的飞跃。以前每到晚上,地窨子里就成了蚊子的乐园,嗡嗡声吵得人睡不着,身上被叮得全是红包,又痒又疼。加上天热,躺在硬板炕上翻来覆去,第二天出工个个无精打采,割麦都没力气。
可现在不一样了。铺着柔软凉爽的芦苇凉席,身上盖着轻薄的单被,再挂上驱蚊包,蚊子不见了,暑气也消了大半。晚上能睡个安稳觉,白天干活自然有精神。以前早上出工总要赵队长敲半天钟才慢悠悠地起来,现在天刚亮就有人主动扛着镰刀下地;以前割麦割到一半就想偷懒歇着,现在不割完规定的地块绝不罢休。
“说起来还得感谢小林和魏珩。” 王思齐也凑了过来,他虽然还是白白净净的,但脸上的倦意消失了,眼神也亮了许多,“以前我总说‘格个地方,伐是人待额’,现在有了凉席和驱蚊包,总算能睡个囫囵觉了。昨天我割麦居然比李卫国还快,连他都佩服我了!”
提到李卫国,大家都笑了起来。那个平时爱偷懒的 “老油条” 今天居然是第一个下地的,此刻正埋头割麦,动作麻利得不像他自己。听到大家说他,李卫国直起腰咧嘴一笑:“那是,跟着小林有好日子过,我当然得好好干活!再说了,晚上睡得香,白天干活才有劲,这夏锄啊,总算不是遭罪了!”
林小野看着大家干劲十足的样子,心里暖洋洋的。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魏珩,对方正在有条不紊地割麦,动作不快却精准有力,割过的麦茬整齐划一。阳光洒在魏珩挺拔的身影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连额角的汗珠都闪着光。察觉到林小野的目光,魏珩抬起头,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休息的时候,知青们围坐在田埂上喝水啃窝头,气氛比往常轻松了许多。王思齐从布包里掏出用林小野做的保温饭盒盛着的咸菜,惊讶地发现居然还是温的:“小林,你这保温饭盒也太管用了!咸菜还是热的,配着窝头吃真香。”
“这算啥。” 林小野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等夏锄结束,我再给大家做几个新发明,保证让大家过得更舒服。” 他说着,目光落在田埂边堆着的麦捆上,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魏珩注意到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你看这些麦子。” 林小野指着麦捆说,“割下来还得手动捆扎,费时间又费力。要是能做个简易打捆器,割麦的时候就能顺便把麦子捆好,效率肯定还能提高。” 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像这样,在镰刀上装个小装置,割完一捧麦子就能自动捆好,多方便。”
魏珩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个想法可行。打捆器可以用树枝和铁丝做框架,再用麻绳当捆绳,原理不复杂。”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得设计得轻便些,不然会影响割麦动作。回头我们可以画个草图试试。”
“真的可以做?” 林小野眼睛一亮,激动地拍了下手,“太好了!有珩哥你帮忙,肯定能成!”
看着两人认真讨论的样子,王思齐和张建军也来了兴趣,七嘴八舌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张建军说:“要是能省力,再重点也没关系,总比弯腰捆麦强。” 王思齐则建议:“可以加个弹簧装置,这样捆绳能自动收紧,更方便。”
就在大家热烈讨论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哼,就知道搞这些旁门左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卫国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阴阳怪气的笑容。他今天穿了件新洗的蓝布褂子,却依旧掩不住那股子酸溜溜的劲儿:“林小野就是运气好,搞了点破凉席、破布包,有啥了不起的?等秋收,我肯定比他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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