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的秋日午后，阳光透过知青点的窗棂，在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小野蹲在炕边，面前摊着一堆刚从废弃场淘来的宝贝：三根闪着银光的细铁丝、一根锈迹斑斑却弹性十足的弹簧，还有他改良过的镰刀。他手里捏着铁丝，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应该是这样…… 不对，好像哪里错了。”
“又卡壳了？” 魏珩端着一碗热水走进来，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把水递过去，“先喝点水，别急。”
林小野接过碗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兴奋地说：“珩哥你看，我想在镰刀刀柄末端加个弹性卡扣，用细铁丝做框架，弹簧提供弹力，割麦时把麦秆靠过去，弹簧自动收紧捆绳，这样就能实现割捆一体，效率能翻一倍！” 他边说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示意图，眼睛亮晶晶的。
魏珩蹲下身，看着他画的草图，指尖在关键处点了点：“思路不错，但弹簧力度不好控制，太松捆不紧，太紧容易勒断麦秆。而且卡扣和刀柄的固定方式得琢磨琢磨，不能影响握刀。”
“我也是卡在这了。” 林小野拿起铁丝比划着，“你说用焊接还是铆接？咱没电焊机啊。”
“用铆接更实用。” 魏珩捡起一根铁丝，弯成一个小圆环，“把铁丝加热后敲扁，既能固定又能活动，试试这个办法。”
说干就干，林小野找来炭火盆，把铁丝烧红后用锤子小心翼翼地敲打。火星溅在他手背上，他浑然不觉，专注地调整着铁丝的弧度。魏珩在一旁递工具、扶镰刀，偶尔提醒他注意角度，两人配合默契得像多年的老搭档。
“成了！” 林小野兴奋地举起镰刀，刀柄末端多了一个小巧的金属框架，弹簧被巧妙地固定在里面，看起来像个迷你版的虎头钳。他拿起几根麦秆试了试，把麦秆靠向卡扣，弹簧 “啪” 地一声收紧，却因为力度太大，直接把麦秆勒断了。
“唉，还是不行。” 林小野沮丧地把镰刀放下，抓了抓头发，“力度太难掌握了。”
“第一次试肯定会有问题。” 魏珩拿起镰刀仔细检查，指着弹簧固定点，“你看，弹簧固定点太靠下，导致受力角度不对，所以力度才会过大。往上移半寸试试。”
林小野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他立刻动手调整，把弹簧固定点上移，又用砂纸打磨掉铁丝上的毛刺，“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
他再次试验，这次弹簧力度明显柔和了许多，却又出现了新问题：捆绳总是松动，麦秆一拎就散。林小野急得满头大汗，蹲在地上盯着卡扣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泥土。
魏珩看着他较真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拿起镰刀，用手指拨动弹簧：“问题不在力度，在卡扣内侧。太光滑了抓不住麦秆，得增加摩擦力。” 他找来一块旧布鞋底，剪下一小块橡胶，用细铁丝固定在卡扣内侧，“这样试试。”
林小野半信半疑地试了试，奇迹发生了！麦秆被稳稳地卡住，松紧恰到好处，既不会勒断，也不会松动。他兴奋地跳起来，一把抱住魏珩：“珩哥你太厉害了！成了！真的成了！”
魏珩被他抱得一僵，耳根瞬间泛红，轻轻推开他：“小心点，别摔了。” 语气虽淡，眼神里却藏着笑意。
林小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太激动了。你看，这样割完一把麦子，手不用离开刀柄就能捆好，效率肯定能提高不少！” 他拿起镰刀在院子里比划着，动作流畅自然，脸上洋溢着成就感。
正在这时，李卫国和王思齐回来了。看到林小野手里的镰刀，李卫国好奇地问：“这是啥新花样？刀柄上咋多了个铁疙瘩？”
“这叫弹性卡扣，能自动捆麦秆！” 林小野得意地展示着，“你看，这样一靠就捆好了，不用弯腰，不费手劲。”
王思齐凑近一看，惊叹道：“太神了！有了这玩意，秋收能省老鼻子事了！小林你真是个天才！”
“别夸了，还没正式测试呢。” 林小野被夸得脸红，却忍不住把镰刀递过去，“你们也试试。”
李卫国接过镰刀试了试，一开始不太习惯，试了几次就熟练了：“嘿，还真好用！比我那把破镰刀强多了！小林，啥时候也给我改一把？”
“等我批量生产！” 林小野拍着胸脯保证，心里却暗暗记下刚才试验中发现的小问题 —— 卡扣偶尔会卡住，需要调整弹簧的角度。
接下来的两天，林小野一头扎进了镰刀改良中。他把发现的问题一一记录下来，和魏珩反复试验调整。魏珩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弹簧角度再偏五度，就能避免卡顿”“捆绳用麻绳更耐磨，棉绳容易断”“刀柄握把处加层橡胶，防打滑”。
每次调整，林小野都要在院子里模拟割麦动作，一遍又一遍地试验，直到满意为止。手指被铁丝划破了，他就用魏珩给的草药膏抹一抹；胳膊酸了，就甩甩胳膊继续干。魏珩看着他执着的样子，嘴上不说，却总会在他累的时候递上一碗热水，在他手忙脚乱时默默帮他递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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