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结束后,紧接着就是期末考试的备考时期。
课间十分钟,教室里少了追逐打闹,多了埋首疾书的身影。
温迟正对着一道数学大题蹙眉苦思,笔尖在草稿纸上划拉了半天,依旧毫无头绪。
题干里一个看似关键的条件像一团乱麻,把她困住了。
正当她握着笔一筹莫展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指尖点在了那个让她纠结的条件上。
“这个是干扰项。”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忽略它,看第二个问和第三个问之间的逻辑递进关系。”
温迟顺着那指尖的指引,重新审视题目。
细细思索一番,堵塞的思路仿佛瞬间被疏通,眼前豁然开朗。
“啊!原来是这样!”
她忍不住低呼一声,脸上绽开轻松的笑意,抬起头——
笑容在对上叶星澜沉静目光的瞬间,微微凝滞。
脸颊不争气地染上一阵热意,她慌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握住了笔,盯着刚刚理清的步骤,声音细若蚊蚋:“……我会了,谢谢。”
她拿起笔,假装专注地开始演算,却连耳根都悄悄泛了红,根本不敢再看叶星澜一眼。
叶星澜似乎并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只是习惯性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语气平淡自然:“嗯,好好写。有不会的随时问我。”
说完,她便抱起身旁的一摞竞赛书,转身走出了教室,大概是去办公室问题目了。
直到那熟悉的脚步声远去,温迟才敢悄悄抬起头,望向空荡荡的教室门口。
叶星澜的背影总是那样挺拔利落,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清冷,却又强大得令人安心。
她真的很优秀啊。
成绩顶尖,运动出色,处事冷静,好像没有什么能难倒她。
温迟看着自己刚刚解出的数学题,心里涌上一股混合着崇拜和些许阴郁的情绪。
想要站在这样的人身边,自己怎么能不更加努力呢?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悄然生根发芽。
以往那个因为性格内向,害怕被嘲笑而不敢向老师同学请教的温迟,似乎正在慢慢褪去。
现在,她一遇到难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星澜。
如果叶星澜不在,她也会鼓起勇气,拿着习题本走向讲台请教老师。
她尤其喜欢当自己终于解出一道难题后,叶星澜看向她的眼神。
那目光里或许没有明显的夸奖,只是淡淡的认可,偶尔会夹杂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却足以让温迟的心情飘飘然一整天,觉得所有的努力都值得。
一次,她从老师办公室问完题回来,抱着书走在安静的走廊里。
就在拐过墙角时,她无意间瞥见前方不远处,叶星澜和周予白正站在窗边说话。
她听不见两人交谈的内容,但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叶星澜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
周予白则斜倚着窗框,一开始似乎还微微皱着眉,神情是惯有的懒散。
但就在温迟脚步顿住,下意识想躲到墙后时,周予白的目光不经意地扫了过来,精准地捕捉到了她。
温迟心里一紧,正想转身离开,却见周予白脸上那点不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格外灿烂,甚至带着几分亲昵意味的笑容。
他朝着叶星澜的方向微微倾身,说了句什么,引得叶星澜似乎也侧了侧头。
那笑容刺眼极了。
温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拧了一下,有点闷闷的难受。
她看着两人靠得极近的身影,周予白那副仿佛和叶星澜相谈甚欢的模样,让她刚刚因为解出难题而雀跃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了谷底。
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上前,抱着书本,默默地低下头,从另一个方向绕开了。
晚自习结束后,教室慢慢空了。
温迟却有些心不在焉,慢吞吞地将摊开的习题册一本本合上,塞进书包,动作比平时迟缓了许多。
叶星澜早已收拾妥当,单肩背着包,站在她的课桌旁,身形高挑,目光平静地垂落,带着一种无声的催促。
见她磨蹭,也没出声,只是耐心地等着。
温迟拉上书包拉链,站起身,小声说:“好了。”
叶星澜这才转身,走在前面。
温迟默默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低着头,看着两人被路灯拉长又缩短的影子。
通往宿舍楼的小路灯光昏暗,树影幢幢,隔绝了教学区残余的喧闹。
走出一段距离,前面叶星澜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沉默:
“晚上有遇到不会的题?”
温迟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她突然的问话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没有。”
叶星澜的脚步似乎放缓了些,声音依旧平稳,却像是不经意地提起另一个细节:“晚自习给你打的热水,一口没喝。不是说生理期不舒服?”
温迟愣住了。
她确实忘了。
平时叶星澜晚自习中间离开时,总会顺手拿起她的杯子,回来时里面就多了半杯温热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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