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的威胁如同悬在靠山屯上空的一把利剑,让这个冬天平添了几分肃杀。尽管安排了守夜,但几天下来,除了偶尔听到远处山梁传来的几声狼嚎,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袭击事件。一些原本就心存疑虑的人,又开始松懈下来。
“我看就是瞎咋呼,这不好好的嘛!”
“守夜冻得够呛,狼毛都没看见一根。”
几个参与守夜的年轻人也开始抱怨,毕竟寒冬腊月在外头熬一宿,滋味确实不好受。
老宋头看着渐渐松懈的防御,心里着急,却又没什么好办法。屯子里人心不齐,光靠他一个屯长吆喝,作用有限。
这天傍晚,张玉民从山里回来,肩上扛着一只他刚打到的狍子。路过屯中央时,正好碰到几个守夜的年轻人在那里烤火抱怨。看到他过来,几人连忙站起身,有些拘谨地打招呼:“玉民哥。”
张玉民点点头,把狍子放下,走到火堆旁烤了烤手,看似随意地问道:“咋样?这几天晚上有啥动静没?”
一个叫栓柱的年轻人嘟囔道:“能有啥动静?除了冻得跟三孙子似的,屁都没有!要我说,那狼早就跑远了!”
另一个叫二嘎子的也附和:“就是,玉民哥,是不是你看错了?这天天守夜,谁也熬不住啊!”
张玉民没说话,拿起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作响。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老话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狼这玩意儿,奸猾得很,它是在跟咱们耗耐心呢。你们想想,为啥往年狼不下山,偏偏今年往屯子边凑?”
他目光扫过几个年轻人:“因为今年雪大,山里吃的少。它们比咱们更饿,更急。现在看着没事,那是它们在暗处观察,等咱们彻底放松警惕,它们就会像刀子一样插进来!到时候,谁家的猪羊被叼了,哭都来不及!”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让栓柱和二嘎子等人不由得收起了轻视之心。
“那……那咋整?总不能天天这么守着吧?”栓柱挠着头问道。
张玉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光靠守夜敲梆子,被动挨打不行。咱们得主动点,组建个护屯队!”
“护屯队?”几人都愣住了。
“对!”张玉民眼神锐利,“把屯子里能动弹的爷们儿都组织起来,分成几个小组,不光晚上守夜,白天也要轮流在屯子周围巡逻,发现狼踪及时预警。还要准备些大家伙,土枪、扎枪、弓箭都行,真遇到狼群,也能抵挡一阵子!”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一些:“咱们靠山屯的老少爷们,不能让几头畜生给吓住!以前咱们祖辈能在山里立足,靠的就是团结和胆气!现在日子好了,这股劲儿更不能丢!”
这番话,说得几个年轻人热血沸腾。是啊,他们靠山屯的男人,啥时候这么窝囊过?
“玉民哥,你说咋干,我们就咋干!”栓柱第一个表态。
“对!听玉民哥的!”二嘎子等人也纷纷响应。
张玉民点点头:“光咱们几个不行,得把大家都发动起来。走,去找宋叔!”
一行人找到老宋头,把组建护屯队的想法一说,老宋头一拍大腿:“好!玉民,你这个主意好!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就是缺个挑头的!你来得正好!”
当下,老宋头再次敲响了屯中的大钟。村民们聚集过来后,老宋头把张玉民推到了前面:“乡亲们,狼群的事儿,不能大意!玉民提了个好法子,咱们组建护屯队!下面,让玉民跟大家说说!”
张玉民也不推辞,站到石碾子上,目光扫过全场。他的目光沉稳有力,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乡亲们,狼来了,怕没用!咱们得亮出咱们的獠牙!”他开门见山,声音洪亮,“我提议,成立靠山屯护屯队!凡是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爷们儿,只要能动弹,都算一份子!咱们分成四个小队,轮流守夜、巡逻!家里有土枪、扎枪、弓箭的,都拿出来!咱们要让那些畜生知道,靠山屯不是它们能撒野的地方!”
他环视众人,继续道:“我知道,有人觉得我张玉民是多管闲事,有人觉得没必要。但我把话放这儿!护屯队,护的是咱们整个屯子!谁家牲口被祸害了,都是咱们全屯的损失!愿意参加的,现在就到宋叔这里报名!不愿意的,也不强求,但到时候真出了事,别指望别人豁出命去帮你!”
他这番话,既有鼓动,也有警告,软硬兼施。大部分村民,尤其是家里有牲畜或者住在屯子边缘的,都被说动了,纷纷响应。
“玉民说得对!咱们不能等着狼上门!”
“算我一个!”
“我家有杆老土枪,我拿出来!”
当然,也有少数人持观望态度,或者像之前那两个老猎户,撇着嘴,站在人群外围,一脸不以为然。
张玉民也不理会他们,直接开始组织报名和分组。他根据年龄和身体状况,很快将报名的三十多个青壮年分成了四个小队,指定了临时的小队长,其中就包括栓柱和二嘎子。他自己则担任了整个护屯队的总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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