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阳节。地区最豪华的金碧辉煌大酒店门口,张玉民从吉普车上下来,整了整身上的中山装。胡云海和栓柱紧随其后,三人都是便装,但腰间鼓鼓囊囊,显然带了家伙。
队长,这肯定是鸿门宴。胡云海低声道,我刚才看见阎富贵的几个手下在附近转悠。
栓柱补充:二楼包间里至少埋伏了二十个人,我都听见拉枪栓的声音了。
张玉民面色平静:既来之,则安之。记住,咱们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打架的。
走进酒店大堂,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迎上来:张老板,我们老板在二楼翡翠厅等候多时了。
张玉民认得这人,是阎富贵的军师,外号笑面虎。
带路。
翡翠厅是酒店最大的包间,足足能容纳五十人。张玉民推门进去,只见阎富贵坐在主位,左右各站着一排彪形大汉。更让张玉民心惊的是,张玉国的遗孀王俊花竟然也在座,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
张老板,请坐。阎富贵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张玉民坦然入座,胡云海和栓柱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
阎老板这么大阵仗,不知有何指教?
阎富贵点燃雪茄:明人不说暗话。你在县城断了我的财路,在黑瞎子沟抢了我的猎物,这笔账该怎么算?
张玉民淡淡道:做生意各凭本事,打猎各凭运气。何来断财路、抢猎物之说?
放屁!王俊花突然拍案而起,张玉民!你害死我男人,现在又在这里装好人!
张玉民看向王俊花:弟妹,玉国是被阎富贵利用的。他临死前已经悔悟,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你胡说!王俊花歇斯底里,要不是你逼他,他怎么会死!
阎富贵摆手制止王俊花,对张玉民说:过去的事不提了。今天请你来,是想谈笔生意。
请讲。
你在县城的山货生意,我要入股五成。你在黑瞎子沟的猎场,我要分一半。
张玉民笑了:阎老板好大的胃口。
怎么?不愿意?阎富贵眼神转冷,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话音刚落,包间里的打手们纷纷亮出家伙。砍刀、铁棍、甚至还有两把土制手枪。
胡云海和栓柱立即护在张玉民身前,也亮出了随身携带的武器。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张玉民却面不改色:阎老板,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以为还是旧社会,可以无法无天?
在地区,我就是法!阎富贵嚣张地说。
是吗?张玉民突然提高声音,那要不要请钱秘书进来评评理?
阎富贵脸色一变:你......你什么意思?
包间门被推开,地区行署的钱秘书沉着脸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穿制服的人。
阎富贵!你好大的胆子!钱秘书厉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聚众持械!
阎富贵吓得面无人色:钱秘书,这......这是误会......
误会?钱秘书冷笑,我都听见了!在地区你就是法?你把党和政府放在哪里?
张玉民站起身:钱秘书,您都看见了。阎老板这是要强取豪夺啊。
钱秘书对随行人员说:把这些人都带回去!严加审问!
阎富贵和他的手下被悉数带走。王俊花吓得瘫坐在地,瑟瑟发抖。
张玉民走到她面前:弟妹,现在你明白了吧?阎富贵才是害死玉国的真凶。
王俊花泣不成声:大哥......我错了......
从酒店出来,胡云海长舒一口气:队长,好险啊!要不是你提前请来钱秘书......
张玉民摇摇头:钱秘书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肯帮忙,是因为我答应把农贸市场的一成干股给他。
栓柱吃惊道:队长,这......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张玉民目光深邃,而且这一成干股,早晚会要了他的命。
果然,三个月后,钱秘书因为受贿被双规。张玉民给的那一成干股,成了他的催命符。
这些都是后话。眼下,张玉民还要面对另一个麻烦——王俊花。
回到县城,张玉民把王俊花安置在自家隔壁的院子里,还给她找了份工作。但王俊花始终走不出丧夫的阴影,整天以泪洗面。
这天,张玉民正在家里教婉清算账,王俊花突然闯了进来,一声跪在地上。
大哥!我要报仇!我要给玉国报仇!
张玉民扶起她:弟妹,阎富贵已经伏法了。
王俊花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还有那些帮凶!那些跟着阎富贵害玉国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静姝和婉清吓得躲到父亲身后。
魏红霞闻声赶来,劝道:俊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玉国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你这样。
你们懂什么!王俊花尖叫,死的不是你们的男人!
张玉民沉声道:弟妹,你要是再这样,我只能送你回老家了。
王俊花突然诡异一笑:好,我走。但我不会放弃报仇的。
她收拾行李离开了县城。张玉民派人暗中保护,发现她去了地区,在一家小旅馆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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