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外套,他穿着衬衫的样子似乎更显脆弱,也更……真实。额头上因为刚才的折腾渗出了汗珠。赵雅靓转身去卫生间,用温水浸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她坐在床沿,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他的额头、脸颊和脖颈。她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珍宝。毛巾拂过他高挺的鼻梁、紧闭的眼睑和线条清晰的下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细细描摹着他的五官。醉酒让他平日里的锐气和沉稳褪去,多了几分毫无防备的稚气和无助,这模样让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当她擦拭完毕,准备起身离开时,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一般,牢牢锁在他因酒精作用而泛着不正常红晕、却依旧棱角分明的脸上,房间里静谧得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赵雅靓像是被一种积蓄已久、无法抗拒的渴望彻底攫住了心神,理智的堤坝在孤男寡女、夜色朦胧的氛围中彻底崩塌。她不再是那个冷静自持的赵科长,只是一个被内心汹涌情感支配的普通女子。
她先是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地、试探性地俯低身子。指尖不再满足于轻抚眉宇,而是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极其轻柔地滑过他因醉酒发热而略显汗湿的鬓角,触碰他耳后短硬扎手的发根,感受那下面皮肤传来的惊人热度和脉搏的跳动。她的手指贪恋地沿着他下颌线清晰的轮廓缓缓游移,感受着那分明的骨骼和紧韧的肌肤纹理。每一次触碰,都像有细小的电流从指尖窜向全身,让她心尖发颤。
空气中弥漫的已不仅仅是酒气,更有一股独属于张舒铭的、混合着阳光、汗水和某种清冽皂角的干净男性气息,这气息浓烈而原始,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笼罩,让她呼吸急促,头晕目眩。
渴望如同野火般燎原。她终于不再满足于这隔靴搔痒的触碰。她极快、极轻地、如同羽毛拂过平静的水面,生怕惊起一丝涟漪般,低下头,将自己微凉而柔软的唇瓣,印在了他微微沁着薄汗的额头上。
触感是温热的,带着酒精蒸腾出的微醺和他皮肤本身干净、健康的气息。这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接触,却像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瞬间劈开了她所有的理智和伪装,直击灵魂深处。一种前所未有的、让她浑身颤栗酥麻的亲密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
这禁忌的一吻,仿佛打开了她心中某个隐秘的开关。在唇瓣离开他额头的瞬间,一种更大胆、更贪婪的冲动主宰了她。她没有立刻逃离,反而像是想要汲取更多温暖和确认这份真实感,就着俯身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伸出双臂,虚虚地环抱住了他宽阔的肩膀,将自己的侧脸短暂地、紧密地贴在了他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坚实的胸膛上。
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体传来的灼人温度,听到了他心脏有力而沉稳的搏动声,咚……咚……咚……,这声音像擂鼓般敲在她的耳膜上,与她自己狂乱的心跳交织在一起。他胸膛的肌肉结实而富有弹性,充满了一种沉睡中的、原始的生命力量。这紧密的贴合,这无所不在的男性气息,这体温的交融,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沉醉的安全感和归属感,也夹杂着一种偷来的、惊心动魄的罪恶快感。她闭上眼睛,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想将他的气息永远镌刻在记忆里。这一刻,她是幸福的,也是恐惧的;是满足的,也是无比空虚的。
然而,这短暂的沉溺如同绚烂却短暂的烟花。仅仅几秒钟后,巨大的震惊和排山倒海般的羞耻感便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水,从头顶狠狠浇下,让她瞬间从迷梦中惊醒!
她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到一般,猛地从那种旖旎的氛围中弹开,直起身子,踉跄着向后退了一大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脸颊“唰”地一下红得如同烧红的炭火,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部,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速度快得让她感到窒息,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慌乱失措地环顾四周,黑暗中,寂静被无限放大,房间里的每一件家具仿佛都变成了冷眼的旁观者,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谴责。刚才那大胆越界的行为,此刻像电影画面般一帧帧在脑海中回放,每一个细节都让她无地自容。她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疯了,竟然做出了如此不堪、如此违背道德、如此不可饶恕的错事!对陈雪君的背叛感,对自身失控的厌恶感,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如同巨浪般将她淹没——有偷尝禁果般短暂却强烈的眩晕和幸福,但更多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强烈的负罪感!陈雪君信任的声音、温柔的脸庞,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的良心。“我相信您”那句话,此刻听起来如此讽刺,让她无地自容。她对自身这种失控的情感感到无比的惊慌和厌恶,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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