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没课,苏晓抱着一本《红楼梦》去教学楼的自习室,刚走到二楼走廊,就看到了陈屿的身影。他背着背包,手里拿着一叠打印纸,正往楼梯口走,侧脸对着她,阳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头发上,泛着浅金色的光。
苏晓的心跳下意识地快了几分,她停下脚步,想喊他的名字,又怕他像之前那样冷淡。犹豫了几秒,她还是快步走了过去,在他身后轻轻喊了一声:“陈屿。”
陈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看到苏晓时,眼神里没有惊讶,也没有开心,只是很平淡,像看到了一个普通同学。“有事吗?” 他的声音很轻,手里的打印纸被他攥得有点皱。
苏晓走到他面前,抱着书的手紧了紧,想起昨晚没发出去的消息,鼓起勇气说:“张哲昨天又给我发消息了。” 她的声音有点低,却特意加重了 “张哲”,眼神紧紧盯着陈屿,想从他脸上看到一点在意的表情 —— 哪怕是一点点,她也会觉得有希望。
张哲大一的时候还告白过,苏晓当时因为陈屿拒绝了他。她知道提张哲可能会让陈屿不舒服,可她实在没办法了,她想知道陈屿到底还在不在乎她。
可陈屿只是 “哦” 了一声,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打印纸,又抬头看向楼梯口:“我等下要去实验室,先走了。” 他说完,没再看苏晓一眼,转身就往楼梯口走,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好像刚才苏晓说的话,只是在告诉他 “今天天气不错”。
苏晓站在原地,抱着书的手僵在那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疼得厉害。她看着陈屿的背影,他的背包带在背上晃了晃,很快就下了楼梯,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走廊里的阳光依旧明亮,却照不进她心里的冰凉。
她想起昨晚输入框里的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想起夏萌说的 “他根本不在乎你”,现在看来,那些都不是猜测,是事实。陈屿连她和别的男生出去看画展,都没有丝毫追问或在意,甚至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这说明,在他心里,她根本不重要,这段感情,也根本不值得他在意。
苏晓慢慢走到自习室门口,推开门,里面坐了不少人,都在安静地看书或做题。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红楼梦》放在桌上,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书页上的文字像在跳舞,她一个字都认不出来,脑海里全是陈屿刚才的 “哦” 和他转身的背影。
她想起大一的时候,有个男生给她送了一瓶奶茶,陈屿看到后,虽然没说什么,却一整天都闷闷不乐,晚上还特意约她去操场,说 “以后别收别人的东西了”,当时他的样子,明明很在意;可现在,她提别的男生约她出去,他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晓的手指放在书页上,无意识地摩挲着,指甲盖都泛白了。她忽然觉得很委屈,眼睛有点发酸,赶紧低下头,怕被旁边的人看到。自习室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声音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可她的心里却乱糟糟的,像有一团线缠在一起,解不开。
她不知道,陈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这段坚持了一年半的感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更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自欺欺人多久。她看着窗外的香樟树,叶子在风里轻轻晃动,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直在原地等待,可对方早就已经走远了。她甚至开始担心,要是自己真的像夏萌说的那样 “问清楚”,陈屿会不会连一点留恋都没有,直接说出 “我们分手吧”?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让她的心脏一阵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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