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要出第二招了。”我抹了一把鼻血,哑着嗓子说。
几乎就在我话音落下的同时,整个图书馆的温度骤然下降。不是物理上的冷,而是一种……概念上的“冻结”。
虚空中,那根猩红色的“矛”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巨大、古朴、散发着绝对“终结”气息的盾牌。
盾牌上没有任何花纹,只有两个散发着灰色光芒的古字:【因果】。
然后,盾牌的表面,浮现出新的定义。
【因果逆转之盾】
【效果:任何指向本‘管理员’的‘定义’、‘攻击’或‘意图’,其‘结果’将先于‘原因’发生,并对‘原因’本身进行逻辑性抹除。】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我甚至不用卡珊德拉解释,就瞬间理解了这面盾牌的可怕之处。我的程序员大脑,让我在一秒钟内就洞悉了这段“代码”的无解性。
你想攻击我?好啊。在你“产生攻击念头”之前,你的“攻击失败”这个结果就已经发生了。然后,因为你的攻击已经“失败”了,所以你“产生攻击念头”这件事本身,就成了一个没有根基的、需要被系统清除的逻辑错误。
结果,就是你不但攻击不到它,你甚至会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攻击,甚至……忘了你自己是谁。
这不是防御,这是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
“不要!”我看到一个由“勇气”概念构成的成员,他大概是无法忍受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怒吼一声,化作一道光冲向了那面盾牌。他想用自己的核心概念去冲击对方。“为了自由!”
“回来!”卡珊德拉凄厉地喊道,但已经晚了。
那位“勇气”成员的光芒,在接触到【因果逆转之盾】前一米的地方,骤然停住了。
然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他的光芒以一种倒放的姿态,迅速从“冲锋”的姿态变回了“站立”的姿态。他脸上的愤怒和决绝,也倒带般地变回了之前的茫然和恐惧。
他开始“忘记”。
“我……我刚才要做什么?”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盾牌上的【因果】二字,灰光一闪。
“我……是谁?”他的身形开始变得不稳定,构成他的“勇气”概念正在被抹除,因为“发起冲锋”这个“因”被否定了,导致他存在的“果”也开始崩解。
“我……是……”
噗。
又是一个肥皂泡。一个鲜活的、有自我意志的“异常”,就这么被从“存在”的名单上,轻轻地划掉了。
整个图书馆,陷入了比死亡更深的冰冷。所有人都被这诡异而霸道的规则震慑住了。没人敢动,没人敢想,甚至没人敢对那面盾牌产生一丝一毫的敌意。因为只要你“想”,你就已经“败”了。
这还怎么打?
我们就像一群被捆在铁轨上的囚犯,看着远处的火车越来越近,却被告知任何“挣脱”的念头,都会导致你提前被碾碎。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这是处刑。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疲惫和绝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我淹没。我所有的智慧,所有的技巧,在这绝对的、不讲理的“因果律”武器面前,都显得像个笑话。
“林默……”卡珊德拉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有办法吗?”
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去定义“因果律无效”?那面盾牌会立刻让我连“我是谁”都忘掉。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那面盾牌上。一个“攻击”的念头刚要升起,我立刻强行掐断。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后背。好险……我差点就步了刚才那个兄弟的后尘。
不能攻击它。不能以它为目标。
任何指向它的行为,都是自杀。
那么……
如果……我的目标,不是它呢?
一个疯狂的、近乎神经质的想法,在我那被榨干的脑海里,像一颗被踢飞的石子,叮叮当当地跳了出来。
当一个防火墙强大到你无法攻破时,怎么办?
答案很简单。
不去管它。绕过去,直接攻击它背后的服务器主机。
可是,“管理员”本身就是主机啊。它用这面盾牌保护着自己……
不。
不对。
我死死地盯着那面盾牌,又看了看盾牌后面那片深邃的、代表着“管理员”意志的虚空。
一个程序员的偏执,在这一刻拯救了我。
这面【因果逆转之盾】的描述是:【任何指向本‘管理员’的‘定义’、‘攻击’或‘意图’……】
它的触发条件,是“指向性”。
那么,如果我的定义,是无指向性的呢?如果我的定义,是一次覆盖整个战场的“环境修改”呢?就像修改游戏里的全局变量,而不是去修改某个NPC的血条。
我不知道行不行。这是一次豪赌。赌输了,我就会成为下一个被抹除的存在。赌赢了……我们就能再多喘一口气。
我看着周围那些在绝望中颤抖的光影,看着卡珊德拉眼中那最后一丝期盼。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我一个只想守护一家小书店的咸鱼,怎么就走到今天要来决定一群千奇百怪的“异常”的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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