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叔选的临时据点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背靠陡峭岩壁,前方有茂密的灌木丛遮挡,既避风又难被外人发现。寒浞用石斧清理出一片空地,又捡来枯木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将戈叔安置在棚下养伤 —— 经过几日的调理,戈叔的毒伤虽未痊愈,却已能勉强起身活动,不再像初见时那般虚弱。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越过岩壁,寒浞就被戈叔的脚步声唤醒。他睁开眼时,只见戈叔穿着那件虽破旧却依旧整齐的青铜铠甲,手持一根与寒浞腰间木棍差不多粗细的木杖,站在空地上,身姿挺拔得像棵劲松,丝毫看不出是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
“既然要学战阵,就得先有能撑住战阵的身子骨。” 戈叔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清冷,却格外有力,“我传你的这套‘玄甲炼体术’,是当年有穷氏先祖传下来的法门,不练花架子,只练筋骨皮 —— 练到深处,寻常刀剑都难伤分毫,更能扛住长途奔袭、连日厮杀的损耗。今日先教你第一式,‘扎马定基’。”
说着,戈叔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缓缓弯曲,大腿与地面保持平行,腰背挺直如弓,双手在胸前结成拳印,手臂与肩同高 —— 这姿势看似简单,却透着一股沉稳如山的气势,仿佛脚下生了根,任风吹雨打都不会动摇。
“扎马步是炼体的根基,也是战阵的根基。” 戈叔一边调整姿势,一边讲解,“双脚要踩实,膝盖不能超过脚尖,腰要稳,肩要沉,气息要顺着‘松息诀’往下沉,不能浮在胸口。你试试。”
寒浞依样画葫芦地站定,刚屈膝蹲下,就觉得大腿肌肉瞬间绷紧,像是有千斤重担压在腿上。他想挺直腰背,却总忍不住前倾,手臂也微微发颤,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 之前在岐伯那里练的体能,此刻竟像是不够用了。
“腰再挺!肩再沉!” 戈叔走过来,用木杖轻轻敲了敲他的后背,“你这是怕疼、怕累,把力气都泄了!扎马步练的就是‘稳’,战场上若站不稳,敌人一刀就能把你劈倒,还谈什么战阵?”
寒浞咬了咬牙,按照戈叔的要求调整姿势。后背被木杖敲过的地方微微发麻,却也让他瞬间找回了发力的感觉 —— 他深吸一口气,借着 “松息诀” 的法门,将气息缓缓沉到丹田,双腿的颤抖渐渐平息,腰背也挺得更直了。
可坚持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的额头就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大腿肌肉酸痛得像是要裂开,连指尖都开始发麻。他偷偷抬眼看向戈叔,却见老者依旧稳如泰山地扎着马步,脸色平静,仿佛只是在闲庭信步。
“别想着偷懒,也别想着放弃。” 戈叔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依旧严厉,“当年我跟随后羿征战,为了练这‘扎马定基’,在雪地里站了整整三个时辰,腿冻得失去知觉都不敢动 —— 战场上的敌人不会给你偷懒的机会,你今日多忍一分疼,明日就能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寒浞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伯明氏祭祀大典上的场景 —— 三长老的诬陷、寒虎的嘲讽、族人们的冷漠,还有母亲塞给他玉佩时含泪的叮嘱。他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他不能放弃,不能再像当年那样,因为 “弱” 而任人宰割。
“撑住…… 一定要撑住……” 他在心里默念,任凭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的泥土里,晕开一小片湿痕。双腿的酸痛越来越烈,却也让他感受到肌肉在一点点变强,每多坚持一刻,就觉得自己离 “不被欺负” 的目标更近了一分。
终于,戈叔喊了声 “停”。寒浞如蒙大赦,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被戈叔及时扶住。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腿肌肉又酸又麻,连走路都觉得困难,可心里却满是畅快 —— 他坚持下来了,比自己预想的更久。
“不错,第一次能坚持这么久,算是有毅力。” 戈叔难得夸了他一句,又递过来一块粗糙的麻布,“擦擦汗,歇一炷香的功夫,咱们练第二式,‘劈山拳’。”
歇够之后,戈叔开始教他 “劈山拳”。这套拳法没有复杂的招式,只有三个基础动作:劈、砸、挡。劈拳要力从腰发,顺着手臂传到拳峰,像斧头劈柴一样迅猛;砸拳要沉肩坠肘,将全身的力气聚在拳头上,砸向地面时能震碎石块;挡拳要手臂绷直,像盾牌一样护住要害,能硬接敌人的攻击。
“这套拳法看似简单,却藏着战阵的道理。” 戈叔一边示范,一边讲解,“劈拳对应战阵的‘攻’,要一往无前;砸拳对应战阵的‘破’,要击垮敌人的防线;挡拳对应战阵的‘守’,要固若金汤。你练熟了这三式,将来在战场上,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指挥士兵,都能找到发力的诀窍。”
寒浞跟着戈叔一招一式地练习。劈拳时,他总找不到腰腹发力的感觉,拳头挥出去轻飘飘的;砸拳时,又总忘了捶肩,导致手臂震得发麻;挡拳时,手臂不够直,像被风吹歪的芦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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