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站在石棺旁,那身灰长衫旧得发白,但浆洗得挺干净。他拄着拐杖,上下打量林九和青禾,目光在林九右臂猎印的位置停了停,又落在青禾肩头的伤上。
“守坛人一脉……还剩下你这个小丫头?”老头开口,声音沙哑,像砂纸磨木头。
青禾警惕地握着短剑:“你是谁?”
“玄真子的徒弟,道号‘守拙’。”老头咳嗽两声,“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师叔祖。”
青禾愣住:“我爷从没提过……”
“你爷青阳子,是我师兄的徒弟。”守拙慢悠悠走到石台边坐下,“六十年前影劫,师父带我们七个师兄弟改建隐脉。后来劫难平息,我们七人分守七个节点,约定每甲子一聚。但上次聚会……只来了三个。”
他顿了顿,眼神黯淡:“你爷没来,我就知道出事了。派人去打听,说他十年前就走了,留下个小孙女。我腿脚不便,出不去,只能在这儿等。等了十年,总算等来了。”
青禾放下短剑,但没完全放松:“你怎么证明身份?”
守拙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青白色,刻着云纹和“守坛”二字。青禾接过来仔细看,又从自己贴身口袋掏出块一模一样的——是她爷爷的遗物。
两玉佩能严丝合缝拼在一起。
青禾眼圈红了,扑通跪下:“师叔祖……”
“起来起来。”守拙扶她,“都是苦命人,跪什么。”
他看向林九:“这位是?”
“林九,无心者。”青禾介绍,“被第七席标记了。还有个同伴金瞳感知者,刚才……被第三席抓走了。”
守拙听到“第三席”三个字,脸色一沉:“第三席亲自出手了?麻烦大了。那老妖怪最擅长炼魂,金瞳落他手里……”
他没说完,但意思都明白。
“得救她。”林九说。
“救肯定要救。”守拙点头,“但得从长计议。你们先过来,处理下伤。这儿有药,我存的。”
他带着两人走到溶洞角落。那里有个小隔间,用石板隔出来,里头有张木板床、几张凳子,还有个旧药箱。守拙打开药箱,拿出纱布、药膏和几个小瓷瓶。
青禾先处理肩膀伤口——药膏抹上去凉丝丝的,疼痛很快减轻。林九右臂猎印没药可治,但守拙给他扎了几针——银针,扎在穴位上,猎印的灼痛感明显缓解。
“这针法叫‘锁魂针’,能暂时压制影墟能量的侵蚀。”守拙边扎针边说,“但治标不治本。你这猎印……得找到种印的人才能解。或者,等你血脉彻底觉醒,自己把它炼化。”
“血脉觉醒?”林九问。
守拙收起银针,盯着他看了会儿:“你没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不只是没影子。你的血、你的能力、你对影墟能量的适应性……都远超过普通无心者。”
他顿了顿:“如果我没猜错,你可能是‘纯血返祖’。西王母国遗民里,几百年才出一个的那种。”
林九沉默。他想问更多,但这时候,青禾突然开口:“师叔祖,您在这儿六十年,知道‘隐脉’的完整地图吗?还有……九坛的具体位置?”
守拙从怀里掏出一卷发黄的羊皮纸,摊开——是手绘的地图,比青禾那张详细得多,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文字。
“九个坛眼的位置,代代相传。”他指着地图上的九个红点,“江北这片有三个:古庙、老矿坑、废弃电站。你们已经去过前两个了?”
青禾点头:“古庙烧了,矿坑底下连着第九坛的血池。电站还没去。”
“电站别去了。”守拙摇头,“那里半年前就被第三席的人占了,现在是个陷阱。”
他手指移到地图东边:“要去,就去京都。那里有最重要的三个坛眼——皇城、天坛、地宫。而且……”
他看向林九:“京都地宫深处,埋着西王母国的‘九鼎’。按古籍记载,九鼎是当年绝地天通时用的核心法器,能镇压影墟,也能……唤醒纯血遗民的血脉。”
林九心跳快了:“唤醒血脉……能救阿箐吗?”
“也许能。”守拙说,“但更大的可能是,能让你有和影祭司正面抗衡的实力。现在的你,连第三席一招都接不住。”
他收起地图:“不过去京都前,你们得先办两件事:一,找药。阿箐被骨铃所伤,需要‘金疮玉露丸’解毒退烧。那药只有江北基地的军医院可能有存货。二,找帮手。就你们俩,进不了京都,更别说下地宫。”
青禾皱眉:“基地……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而且我们这样回去,可能会被当成逃兵。”
“不是让你们大摇大摆回去。”守拙说,“隐脉有条密道通基地地下排水系统。从那儿溜进去,找到药就撤。至于帮手……”
他沉吟片刻:“我这儿还有几个老伙计的联系方式。他们散落在各地,但应该还活着。我写信,你们去找。凑够五个人,再去京都。”
林九点头:“行。先找药救阿箐,再找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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