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雷音寺的鎏金穹顶正在剥落。不是风化的斑驳,而是像被无形的指甲抠挖,露出底下流淌着的银蓝色数据流,那些构成“佛光普照”的代码串在罡风里扭曲成麻花,“卍”字符号崩解成无数个旋转的“0”和“1”。
孙悟空蹲在灵山最高的摩尼珠上,金箍棒斜插在石缝里,棒身上的“如意金箍棒”六个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露出底层蚀刻的二进制纹路。他的火眼金睛早已不是当年的赤红,此刻左眼跳动着绿色的代码雨,右眼倒映着整个三界的全息投影——南天门的防御矩阵出现了个直径三丈的漏洞,流沙河的坐标参数在疯狂跳变,就连唐僧转世时的“金蝉子”标识符,都在轮回系统里闪烁着危险的红色警告。
“第734次检测,天道主程序裂痕扩大0.003个天文单位。”他对着虚空说话,声音里混着电流的滋滋声。耳尖的绒毛突然炸起,不是妖气,是某种更诡异的波动——构成“时间”的代码正在被重写,刚才还挂在西方的落日,此刻竟诡异地悬在东方天际,像枚被按错位置的像素点。
金箍棒突然发出震颤,棒身的二进制纹路亮起红光。孙悟空猛地抓过棒子,只见那些代码正以每秒百次的频率切换,最终定格成一行扭曲的字:“蟠桃会,异常数据溢出”。
他踩着筋斗云冲下灵山时,看见观音菩萨的玉净瓶在半空裂了道缝。不是物理的碎裂,而是瓶身的代码出现断层,原本该流出甘露的瓶口,此刻正喷吐着无数只透明的“BUG蝶”——那些长着六对翅膀的怪东西飞过之处,花草瞬间枯萎成灰黑色的乱码,连十八罗汉的金身都泛起了马赛克。
“悟空!”观音的莲座正在解体,粉红色的花瓣片片化作飞散的代码,“天道的‘容错机制’失灵了!刚才清点蟠桃库存,本该有三千六百颗的‘九千年一熟’,现在只剩下……负数!”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穿透云层,直抵瑶池。只见那座万年不变的蟠桃盛会现场,所有仙官的脸都在诡异地闪烁,太白金星的胡须时而变成数据流,时而化作实体;玉帝的龙椅四条腿有三条陷在地里,剩下的一条却诡异地伸向天际,椅背上“皇天上帝”四个字被篡改成了“代码囚徒”。
最诡异的是那株最大的蟠桃树。本该挂满硕果的枝头,此刻缠着无数根银蓝色的线,像是被蛛网困住的猎物。那些线的末端连着个悬浮在半空的“黑洞”,黑洞里不断涌出扭曲的代码串,所过之处,仙酒变成了冒着泡泡的绿色液体,琼浆凝成了棱角分明的金属块。
“那是什么?”孙悟空指着黑洞问。
观音的声音带着颤抖:“是‘异常数据聚合体’,由无数被废弃的代码碎片组成。它正在吞噬天道的基础参数——你看那边!”她指向东方,原本该是东海的位置,此刻竟凭空出现了座冰山,冰山上还站着群穿着兽皮的原始人,手里举着写有“”的石斧。
孙悟空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金铁交鸣:“原来这天道,也不过是串写崩了的程序。”他抡起金箍棒,棒身瞬间拉长百丈,二进制纹路亮起刺目的光,“当年我闹天宫,是不懂规则;现在我拆天宫,是要重写规则!”
金箍棒砸向黑洞的瞬间,整个瑶池的世间仿佛凝固了。那些飞舞的“BUG蝶”被定在半空,仙官们扭曲的脸保持着惊恐的表情,只有黑洞里涌出的代码串还在疯狂跳动。孙悟空看见棒尖与黑洞接触的地方,爆出亿万点星火,每一点星火都是个微型的三界——有的里面唐僧成了妖怪,有的里面猪八戒成了佛祖,还有的里面,他自己还是那只在花果山称王的石猴。
“检测到高权限介入。”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虚空响起,“警告:斗战胜佛正在破坏主程序,启动‘清除协议’。”
瑶池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流淌着的岩浆状代码流。无数只由代码构成的巨手从裂缝里伸出,抓向孙悟空的四肢。他猛地旋身,金箍棒在周身转出银蓝色的光圈,那些巨手碰到光圈便瞬间崩解,化作漫天飞舞的“0”和“1”。
“清除?”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左眼的代码雨与右眼的全息投影合二为一,“你们这些编写天道的‘程序员’,当真以为能困住我?”他猛地指向那株蟠桃树,“那树的根须,就是天道的‘后门程序’,对不对?”
话音刚落,蟠桃树突然剧烈摇晃,所有缠在枝上的银蓝色线都绷得笔直,根部的泥土炸开,露出盘根错节的根须——那些根须竟是由无数根光纤般的东西组成,每一根都流淌着不同颜色的代码,其中最粗的一根,赫然印着“鸿蒙初辟”四个古字,字缝里还嵌着行极小的二进制。
“异常数据聚合体”突然发出尖啸,黑洞猛地扩大,将半个瑶池都吸了进去。玉帝的龙椅、太白金星的拂尘、仙官们的朝服,瞬间被分解成最原始的代码碎片。观音的莲座彻底崩解,她本人化作一道白光冲向孙悟空:“悟空!用你的‘斗战胜佛’权限!那是天道给你的‘管理员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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