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把两界山脚下的破寺染成了灰黄色，檐角的残瓦滴着雨后的积水，“嗒、嗒”声敲在青石板上，像谁在数着时辰。孙悟空蹲在门槛上，手里捻着根枯草，火眼金睛半眯着，扫过寺外的树林——方才那阵阴风不对劲，风里裹着的不是妖气，是一种更怪的东西，像极了前几日在狮驼岭遇到的“乱码妖”身上的气息，飘到半空中就散了，连个痕迹都抓不住。
“悟空。”
内屋传来唐僧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倒添了几分紧绷。孙悟空心里一动，把枯草一扔，掀开门帘走进去。屋里没点灯，只有窗缝漏进来的月光，刚好照在唐僧手里的那片东西上——不是通关文牒，也不是经文，是张巴掌大的纸，颜色发暗，边缘卷着毛边，像埋在土里多年刚挖出来的。
猪八戒和沙僧也在，前者原本靠在墙角打盹，此刻正揉着眼睛，一脸迷糊；后者站在唐僧身后，眉头皱着，手里的降妖宝杖攥得紧紧的，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师父，您叫俺老孙来，是有啥吩咐？”孙悟空走到屋中央，目光落在那张纸上，火眼金睛微微一凝——纸面上没有字，只有些歪歪扭扭的纹路，一会儿像水流，一会儿像蛛网，盯着看久了，竟觉得那些纹路在动，像有无数细微小虫在纸上爬。
唐僧没直接回答，先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往外看了看，确认寺外没人，才转身把纸递过来，声音压得极低：“悟空，这不是普通的纸，是金蝉子留下的‘密纸’，今日午后在佛堂的地砖下挖出来的。”
“金蝉子？”猪八戒一下子醒了，凑过来探头看，“师父，您是说……您前世留下的？这上面画的啥呀，跟俺老猪在高老庄见的渔网似的。”
孙悟空接过密纸，指尖刚碰到纸面，就觉得一股微弱的电流窜上来，顺着指尖往丹田走——这感觉熟悉，上次在五行山底觉醒“石猴本源”时，也有过类似的震颤。他把密纸举到月光下，纹路在光里变得清晰了些，能看到最中间有个小小的圆圈，圆圈周围分了八条线，每条线上都有细碎的小点，像星星落在纸上。
“师父，这密纸是干啥用的？”沙僧开口，声音沉稳，“前几日遇到的乱码妖，还有灵山来的那两个‘使者’，言行都透着古怪，莫不是和这密纸有关？”
唐僧点了点头，走到桌边坐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像是在回忆什么：“昨日夜里，我梦到了金蝉子的残魂。他没说太多，只反复说两句话——‘西游非取经，核心在地底’，还有‘源代码乱，佛魔同源’。今早我就在佛堂的地砖下找到了这张纸，一碰到它，就想起了更多事。”
“源代码？”孙悟空猛地攥紧了密纸，“俺老孙前几日和六耳猕猴交手时，也听到他念叨这三个字，说什么‘你我都是源代码的碎片’。师父，这源代码到底是啥？核心又在哪块地底？”
唐僧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三个徒弟，语气变得异常郑重：“金蝉子当年不是自愿转世的，是为了守住一个秘密——咱们现在走的‘取经路’，其实是个幌子。真正要护的，是藏在地底的‘世界核心’。这核心是西游世界的‘源代码中枢’，所有的规则、妖神、生灵，都是从核心里的源代码衍生出来的。”
“啥？”猪八戒惊得差点跳起来，“那咱们这十几年取经，都是白忙活了？俺老猪还盼着取完经能回高老庄呢！”
“不是白忙活。”唐僧摇头，“取经路是金蝉子设下的‘保护程序’。核心在地底深处，需要‘取经人的气息’来维持外层的防护罩。一旦防护罩破了，核心被人篡改或夺走，整个西游世界就会乱套——妖神失控，时空错乱，就像前几日遇到的乱码妖，他们就是源代码紊乱后，生出的‘错误体’。”
孙悟空盯着密纸上的纹路，突然想起了什么：“俺老孙当年在花果山，曾挖到过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的纹路和这密纸上的一模一样！后来大闹天宫时，玉帝的凌霄宝殿柱子上，也刻着类似的纹路，只是当时没在意。难不成，那些纹路都和核心有关？”
“是。”唐僧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半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碎片，“这是我在长安城出发前，观音菩萨偷偷塞给我的，说‘关键时刻能护你一命’。今日碰到密纸，这碎片突然发烫，贴在密纸上时，纹路就亮了——你看。”
他把黑色碎片按在密纸的圆圈上，果然，那些歪歪扭扭的纹路瞬间亮起，发出淡淡的金光，八条线像活了一样，顺着碎片的边缘延伸，在纸上织成了一张小小的地图。地图的中心，标着一个“两界山地底”的位置，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是用梵文写的，孙悟空看不懂，唐僧却一眼认了出来：“写的是‘核心藏于九渊之下，需五行灵脉加持，方可得见’。”
“九渊之下？”沙僧皱眉，“两界山地底本就凶险，九渊更是传说中的‘无界之地’，里面连光都照不进去，怎么找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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