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刚过,宫中还残留着几分佳节后的松懈氛围。然而这份平静,却被长春宫一早传出的一声凄厉尖叫骤然打破!
柳贵妃突发恶疾,心口绞痛难忍,呕血不止,太医院院判亲自诊脉,竟查不出具体病因,只言脉象紊乱,似有邪风入体,症状诡异非常。
消息像插了翅膀般飞遍后宫。联想到前些时日赏花宴上出现的毒花,以及宫中隐约流传的、关于碎玉轩那位的种种“不祥”传闻,一种隐秘的恐慌开始在暗地里蔓延。
恰在此时,一个曾在长春宫伺候、后因笨手笨脚被贬至浣衣局的小宫女,像是被什么吓破了胆,哭喊着跑到掌管宫规的慎刑司嬷嬷处,“无意间”透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她曾在深夜看见秋月姐姐(已因“冲撞主子”被秘密处置)鬼鬼祟祟地在碎玉轩附近埋东西,当时吓得没敢声张,如今贵妃病重,她越想越怕……
慎刑司嬷嬷不敢怠慢,立刻上报。
一直在“静养”的太后闻讯震怒,当即下令,由她身边的掌事嬷嬷亲自带队,协同慎刑司、内务府,彻查六宫,尤其是“邪祟可能滋生之处”,定要揪出祸根!
一场突如其来的、声势浩大的搜宫行动,以雷霆万钧之势展开。各宫人心惶惶,宫门大开,接受检查。
搜查的队伍,最终理所当然地、目标明确地包围了僻静的碎玉轩。
常嬷嬷和莲儿脸色惨白地拦在院门前,声音发颤:“各位嬷嬷,我家娘娘一直在静养,受不得惊吓……”
“放肆!”太后身边的掌事嬷嬷姓严,面容刻板,眼神锐利,一把推开常嬷嬷,“太后懿旨,彻查六宫,谁敢阻拦?莫非你这碎玉轩里,真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身后跟着的太监嬷嬷们如狼似虎地涌入院中,开始翻箱倒柜。一时间,器皿碎裂声、翻动声不绝于耳。
沈星落似乎被这阵势吓傻了,穿着单薄的寝衣,赤着脚跑出来,看着被翻得一片狼藉的院子,哇的一声哭出来,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我的宝贝!我的苗苗!坏人!都是坏人!不许碰我的东西!”
她试图去阻拦那些搜查的嬷嬷,却被粗暴地推开,跌坐在地,哭得更凶。
严嬷嬷冷眼旁观,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哭吧,闹吧,很快你就哭不出来了!
“嬷嬷!这里有发现!”一个太监忽然在后院西墙根下惊呼起来,那里放着几个闲置的花盆和一堆杂物。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那太监从松动的砖石下,挖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陶罐!罐口被封得死死的,上面还贴着一张画满诡异符号的黄色符纸!
严嬷嬷眼中精光爆射,快步上前:“打开!”
太监小心翼翼地撬开罐口,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草药和某种腐败气味的怪异味道弥漫开来。罐子里,赫然是一个用白布扎成的人偶!人偶心口处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胸口写着一行模糊的朱砂字迹,依稀可辨是柳贵妃的名讳和生辰八字!人偶身下,还压着一缕明显属于女子的青丝,以及几片干枯的、形状诡异的叶片(正是赏花宴上出现过的曼陀罗和断肠草)!
“巫蛊厌胜!”严嬷嬷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尖利刺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愤怒”,“果然在此!人赃并获!沈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她猛地转身,目光如毒箭般射向还坐在地上哭泣的沈星落。
院内瞬间死寂!所有搜查之人都屏住了呼吸,骇然地看着那个陶罐和人偶,又看看状若疯癫的废后。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常嬷嬷和莲儿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瘫软。
沈星落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神却不再是懵懂和恐惧,而是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平静。她看着那个被严嬷嬷高高举起的人偶,又看看周围那些或震惊、或恐惧、或幸灾乐祸的脸孔。
“呀!”她忽然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赤着脚一步步走向严嬷嬷。
严嬷嬷被她这反常的举动弄得一怔,下意识后退半步,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沈星落却不理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人偶,伸出了手,不是去抢,而是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人偶心口那些密密麻麻的银针。
“针……”她歪着头,喃喃自语,仿佛在努力思考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好多针……扎得好整齐……”
她忽然抬起眼,看向严嬷嬷,眼神清澈得可怕,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愕然的问题:
“嬷嬷,你缝衣服的时候……是用左手?还是用右手呀?”
严嬷嬷一愣,完全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下意识回道:“自…自然是右手!”
“哦……”沈星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手指又指向人偶心口那些银针的扎入角度,“那为什么……这些针脚……全都微微向左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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