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凄厉的破风声已然撕裂了风雪的帷幕。
数十支羽箭裹挟着死亡的寒意,从队伍前方不远处的雪丘后呼啸而来,目标精准地覆盖了整个车队的核心区域。
董俷的瞳孔骤然收缩,那股被强行压抑在心底的焦躁,瞬间化为冰冷的杀意。
他没有丝毫迟疑,甚至没有去看一眼身后马车里那位名满天下的大儒是否安好,因为他知道,此刻任何的犹豫都将是致命的。
“巨魔士,结阵,杀!”
一声雷霆般的咆哮从董俷的喉咙深处迸发。
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坐下的战马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竟被这股巨力驱使着人立而起。
董俷顺势抄起挂在马鞍一侧的巨型铁锤,那柄寻常壮汉需双手才能勉强举起的武器,在他手中却轻如鸿毛。
他身后的二十名巨魔士,这些沉默如山、身高近九尺的怪物,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他们没有盾牌,因为他们魁梧的身躯本身就是最坚固的城墙。
他们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手中制式统一的斩马大刀在昏暗的雪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瞬间组成一个简单的锥形冲锋阵,将蔡邕的马车牢牢护在中央。
箭雨“咄咄咄”地射在巨魔士们厚实的皮甲上,竟大多被弹开,少数几支箭头虽然刺入,却也仅是没入寸许,对这些皮糙肉厚的巨兽而言,不过是挠痒一般。
也就在这一瞬间,雪丘之后杀声震天,近百名头裹黄巾、手持各式兵刃的伏兵如潮水般涌出,他们的目标明确,直扑刚刚坠马、正挣扎着起身的唐周。
董俷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那些杂兵身上,而是如鹰隼般锁定了敌阵中一名骑着马、指挥若定的头目。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
“吼!”
董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座下战马四蹄翻飞,卷起漫天雪沫,竟独自一人,如一颗出膛的炮弹,悍然迎向了百人敌阵。
他没有选择绕行,而是选择了最直接、最狂暴的碾压。
“拦住他!”那黄巾头目显然没料到董俷竟敢单骑冲阵,惊怒交加地嘶吼着。
最前排的几名黄巾兵狞笑着举起手中的朴刀长矛,试图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连人带马剁成肉泥。
然而,他们下一秒看到的,是一片迅速放大的阴影。
董俷的铁锤在空中划出一道沉重而惨烈的弧线,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砸下。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
最前面的那名黄巾兵连惨叫都没能发出,整个上半身就在铁锤的重击下化为了一滩模糊的血肉,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巨大的冲击力余势不减,将他身后的两人也一并撞飞出去,胸骨塌陷,眼看是活不成了。
一击之威,竟至于斯!
所有前冲的黄巾兵脚步都是一滞,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恐惧。
董俷却没有任何停顿,他像一头冲入羊群的史前凶兽,铁锤化作了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舞,都必然带起一片猩红的血浪和碎裂的骨肉。
他的招式毫无精妙可言,有的只是最极致的力量和速度。
砍来的刀,他用手臂上的护甲硬抗;刺来的枪,他侧身避开要害,任凭枪尖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血痕,而他的铁锤则以更快的速度,将对方的头颅砸进胸腔。
猩红的血浆泼洒在皑皑白雪之上,宛如一幅地狱画卷。
董俷的眼中开始泛起赤红的光芒,那种久违的、在杀戮中才能体会的兴奋感,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神经。
他享受着这种主宰生死的快感,每一次骨骼碎裂的声音,都像是悦耳的乐章。
与此同时,巨魔士组成的防线也与黄巾军的主力撞在了一起。
如果说董俷是魔神,那这二十名巨魔士就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军团。
他们的斩马刀大开大合,每一刀下去,都能轻易地将敌人连人带兵器一同劈开。
黄巾军的人数优势在他们面前变成了一个笑话,阵线接触的瞬间便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随即开始崩溃。
倒在地上的唐周挣扎着爬起,他回头望了一眼战场,正好看见董俷一锤将那名黄巾头目连人带马砸成一团肉糜的场景。
那凶神恶煞、浑身浴血的身影,让他吓得魂飞魄散,两腿一软,险些再次瘫倒。
但他随即又感到一阵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庆幸,自己赌对了!
只有投靠这样的人物,才能在那场即将到来的滔天巨浪中活下来!
他不敢再看,连滚带爬地朝着被巨魔士守护得固若金汤的车队跑去。
在他低着头、仓皇奔逃的瞬间,那双惊魂未定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与其表情绝不相称的、深藏的诡谲。
战斗结束得比想象中更快。
当董俷浑身散发着蒸腾的热气,提着滴血的铁锤回到车队前时,地上已经没有一个还能站着的敌人。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内脏的臭味,与冰冷的雪风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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