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镇的喉结动了动,指腹反复摩挲着印玺上冰凉的血玉。
小贝贝的糖渣蹭在他袖口,甜腻的蜜饯味混着印玺透出的阴寒,在鼻腔里拧成团。
他望着雪妮发白的指尖,强压下胃里翻涌的焦躁:“或许那勋爵的印玺是仿的。
我在落日峡谷翻了七座盗洞,那具枯骨腰间挂着月桂叶——圣巴顿家族的族徽不就是月桂缠绕兽首?
若真是他们的东西,哪会随便丢在野坟里?“
雪妮的银钥匙串在掌心攥出红痕。
她盯着江镇发颤的尾音,突然伸手扯开小贝贝的衣领。
孩子细嫩的脖颈上,一道淡红的印记正沿着锁骨蜿蜒,像条被掐住七寸的蛇。“赝品会烙魂印?”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江镇手背,“我在斗神塔抄录古籍时,见过三幅兽皇玺的拓本。
每幅底下都写着同一句话——’得玺者,必见月桂泣血‘。“
小贝贝被扯得疼了,扁着嘴要哭。
江镇忙把她抱起来哄,掌心却死死贴着她后颈。
那里的皮肤滚烫,像块烧红的炭。
他想起这月来给女儿擦澡时,总觉得她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原以为是院子里的野猫,此刻才惊觉那气味和遗迹里枯骨的腐味如出一辙。
“圣巴顿家族...”雪妮突然松开手后退两步,靴跟磕在青砖上发出脆响。
她望着窗外静止的竹影,声音突然低得像耳语,“三百年前他们还叫’疯狗男爵‘。
族训第一条就是‘用敌人的血养印,用亲人的骨祭玺’。
你以为那勋爵的妻儿暴亡是诅咒?
不,是圣巴顿的猎犬闻着血腥味找来了——他们要拿回属于家族的东西,活要见人,死要见骨。“
江镇感觉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他想起三天前在市集被撞翻的药筐,那个道歉时露出月桂叶袖扣的灰袍男人;想起昨夜书房窗外的脚步声,比寻常人多出半寸的靴跟印——原来不是自己多心,是猎手早就在周围嗅闻。
“那...那林奇巴顿呢?”他脱口而出,说完才惊觉自己为何会问这个名字。
雪妮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烛火在她眼底晃了晃,映出二十年前的旧影:十二岁的斗神学徒躲在图书馆顶楼,看见穿月桂纹斗篷的男人把一本《血兽志》塞进壁炉,火焰里飘出半句“兽皇玺在落日...”“
“林奇?”她扯了扯领口,像是突然喘不上气,“他十年前就失踪了。
圣巴顿对外说是染了热症,可我见过...“她顿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银钥匙——那是斗神塔第三层的钥匙,藏着连大长老都不知道的秘辛。
小贝贝在江镇怀里打了个喷嚏,印玺从她指缝滑落,“当啷”砸在两人脚边。
这次红光更盛,像滴在宣纸上的血,顺着青砖缝隙往四周渗。
江镇弯腰去捡,却见血光里浮起些细碎的影子:穿银甲的骑士、被铁链锁住的巨狼、还有个戴月桂冠的女人,她的眼睛和小贝贝一样圆,正举着印玺往婴儿嘴里塞。
“阿爹手凉。”小贝贝用肉乎乎的手指捏住他发颤的手腕,“贝贝给阿爹捂捂。”她把印玺重新塞进江镇掌心,自己蜷成小猫似的贴在他胸口。
那温度透过薄衫渗进来,让江镇想起她出生时皱巴巴的小脸,想起自己在刑场救下她时,她攥着自己手指不肯松开的力气——这是他在这异世最干净的光,绝不能被脏东西染了。
“葡萄老道在青牛观。”雪妮突然抓起案上的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着指向北方,“我去取《异宝录》,你带贝贝去观里。
记住,路上别碰任何带月桂纹的东西,别和任何人说印玺的事——“她猛地住口,因为江镇已经把小贝贝的斗篷裹得严严实实,怀里不知何时多了柄淬毒的短刃,正是他当年盗墓用的”摸金钉“。
“我知道。”江镇低头亲了亲女儿发顶,蜜饯的甜香混着她发丝的奶香,让他喉间发紧,“雪妮,若真躲不过...”他没说完,因为雪妮已经翻窗而出,银钥匙串在夜色里叮当作响,像一串催促的警钟。
小贝贝扒着窗沿往外看,突然指着月亮喊:“阿爹你看!
竹子影子动了,像大猫猫在摇尾巴!“江镇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静止的竹影正缓缓舒展,在地上投出个模糊的轮廓——像极了某种野兽弓起的脊背。
他抱紧女儿转身,却在镜中瞥见自己眼底的暗红。
那颜色和印玺上的血玉一模一样,正顺着眼尾往太阳穴爬,像条被惊醒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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