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三响,夜色如墨。
高邑城外的官军营寨忽然杀声四起,火光冲天,正是黄道与强端率部发起了夜袭。
然而,这攻势雷声大雨点小,与其说是攻城,不如说是在城下徒劳地呐喊。
城头上,张牛角立于寒风之中,身旁的管亥眉头紧锁。
“渠帅,事情有些蹊跷,”管亥沉声道,“董卓老奸巨猾,怎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攻城?这更像是……在故意送死。”
张牛角冷哼一声,连日来的胜利早已让他的自信膨胀到了极点。
他指着城下被黄巾军轻易杀得节节败退的官军,嗤笑道:“管亥,你太多虑了。你看那些所谓的官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董卓又能奈我何?”
话音未落,城下官军已然溃败,丢下数十具尸体仓皇逃窜。
黄巾军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次日,另一支官军在羌将雅丹的带领下再次前来挑战。
与昨日如出一辙,双方甫一接触,雅丹的部队便显出不支之态,稍作抵抗后便立刻掉头,向着东南方向的山谷狼狈逃去。
“穷寇莫追!”管亥一把拉住准备下令追击的张牛角,眼中满是忧虑,“渠帅,一而再,再而三,这绝非偶然!山谷地势狭窄,易守难攻,倘若其中有埋伏,我军将万劫不复!”
“够了!”张牛角被连番的劝阻激怒了,一把甩开管亥的手,厉声喝道,“管亥!你的胆子是被狗吃了吗?敌军已是丧家之犬,此时不追,更待何时!传我将令,全军出击,务必将这伙官军斩尽杀绝!”
军令如山,数万黄巾军如开闸的洪水,卷起漫天尘土,呐喊着冲向那片仿佛张开巨口的幽深山谷。
管亥心头一沉,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却也只能无奈地催马跟上,紧紧护在张牛角身侧。
大军长驱直入,追进了那条狭长的谷道。
两侧山壁陡峭,怪石嶙峋,仿佛两排沉默的巨人。
跑在最前方的雅丹部队,在拐过一个弯后,竟凭空消失了。
紧绷的追击气氛瞬间被一种诡异的死寂所取代。
张牛角勒住战马,脸上的得意笑容凝固了。
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号角划破长空。
“咻——咻咻咻!”
霎时间,万箭齐发!
黑压压的箭雨从两侧山壁之上倾泻而下,仿佛死亡的冰雹,密集得令人窒息。
黄巾军的阵型在狭窄的谷道里根本无法散开,瞬间成了活靶子。
凄厉的惨叫声、利箭入肉的闷响声、战马的悲鸣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
刚才还气势如虹的大军,顷刻间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中计了!快撤!”张牛角目眦欲裂,他拼命拨打着射向自己的箭矢,声音却被淹没在无边的混乱与哀嚎之中。
“轰隆隆……”
谷口方向,大地开始剧烈震颤。
一员身形魁梧如铁塔的猛将,骑着一匹神骏异常的西凉宝马,手持一柄三尖两刃刀,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撕开了黄巾军混乱的后阵。
他身后,是铁甲铮铮的西凉铁骑,他们沉默而高效地收割着生命,仿佛一群来自地狱的死神。
“张牛角何在?西凉华雄在此!”
那猛将一声雷霆般的暴喝,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被亲卫死死护在中间的张牛角。
他双腿一夹马腹,那匹西凉宝马发出一声长嘶,竟如履平地般从层层叠叠的尸体与人群中冲撞出一条血路,直扑而来。
张牛角大骇,举刀欲挡,但连胜带来的骄纵早已磨钝了他的警觉与武艺。
华雄人借马势,刀借人威,一道惨烈的寒光闪过。
“噗——”
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残留着惊愕与恐惧的表情。
无头的腔子里,滚烫的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将那面“张”字帅旗染得一片猩红。
主帅阵亡,黄巾军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全军溃散,只顾着各自逃命,在西凉军的铁蹄下被无情地碾碎。
“渠帅!”管亥亲眼目睹张牛角被斩,悲愤欲绝,双目赤红如血。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挥舞着大刀,不顾一切地迎向华雄。
“狗贼!拿命来!”
华雄一击得手,正自得意,却不料斜刺里杀出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两人刀来枪往,竟在尸山血海之中杀得难分难解。
管亥的每一刀都灌注了血与火,他要为渠帅复仇,要杀出一条血路,杀回高邑重整旗鼓。
然而,他与所有仍在死战的黄巾士卒都未曾注意到,就在他们于这片修罗地狱中浴血奋战之时,远处高邑的城头之上,那面迎风招展的黄巾大旗,已在不知何时,被悄然换下。
一面漆黑的“董”字大纛,正在冰冷的夜风中猎猎作响,用一种俯瞰蝼蚁般的姿态,冷漠地注视着山谷中这场早已注定结局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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