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是校场上唯一的声音,连风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数千双眼睛,惊恐、迷茫、愤怒,却又不敢流露出半分,死死地盯着点将台前那道溅开的血花。
那名方才还在嬉笑的女都伯,此刻头颅滚落在尘埃里,双目圆睁,仿佛还未明白自己为何会死。
鲜血浸湿了干燥的黄土,散发出浓重的腥气,与那即将燃尽的檀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名为“军法”的味道。
董俷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下方瞬间僵硬的人群,没有一丝波澜。
他要的不是一群会献媚的玩物,而是一支能上阵杀敌的军队。
既然是军队,就必须有铁的纪律,而纪律,向来是用血来浇筑的。
“任红昌。”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人群中,一名身着紧身皮甲、身姿挺拔的女子应声出列,她的容貌绝美,但此刻脸上只有冰霜般的肃穆。
“末将在。”
“其余渎职都伯、伙长,各领三十军棍,由你虎女营执刑,立刻行刑。”
“遵命!”任红昌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一挥手,身后数十名同样劲装结束、煞气腾腾的虎女营女兵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将那些吓得瘫软的女官们一一拖拽出来,按倒在地。
校场上,惨叫声并未如预想中那般此起彼伏。
取而代之的,是军棍撕裂皮肉的沉闷声响,以及女官们拼命压抑在喉咙里的痛哼。
任红昌亲自监督着行刑,她下令时看似毫不留情,但虎女营的姑娘们都得了她的授意,每一棍都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声势骇人,却巧妙地避开了要害,只求皮开肉绽,不伤筋骨。
饶是如此,三十军棍下来,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女官们也已是血肉模糊,出气多,进气少。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
那些站着的鸾卫营女兵们,一个个脸色煞白,身体不住地颤抖。
恐惧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们牢牢罩住,先前那点散漫和侥幸,早已被这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任红昌走到点将台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禀主公,军法已毕。”她低着头,不敢去看董俷的眼睛。
这个男人的冷酷超乎了她的想象,她既感到畏惧,心底深处又生出一丝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异样情绪。
那是一种被绝对力量所震慑后的心悸,混杂着对未来的茫然与不安。
董俷没有看她,甚至没有看那些在地上呻吟的女官。
他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了校场角落里那堆积如山的杂物上。
那是从这些女人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珠钗环佩,所有属于过去的、柔软的、女性化的象征,此刻都像垃圾一样被堆在那里。
“典韦。”
“末将在!”壮硕如铁塔的典韦轰然应诺。
“点火。”
命令简单而直接。
典韦大步流星地走到杂物堆前,将手中的火把猛地掷了上去。
干燥的织物和木质的首饰盒瞬间被点燃,火舌贪婪地向上窜起,转眼间便化作熊熊烈焰。
火焰冲天,将半个天空都映成了诡异的橘红色,噼啪的爆裂声不绝于耳,仿佛是那些旧日回忆在烈火中的最后悲鸣。
滚滚浓烟中,夹杂着一股脂粉被烧焦的甜腻怪味,更夹杂着无数女人压抑不住的低声啜泣。
她们的过去,她们作为女人的一切,正在这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董俷静静地望着那冲天的火光,火焰在他漆黑的瞳孔中跳跃,映出两簇幽深的光。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道:“昨日之日不可留。”
旧的鸾卫营已经死了,新的,将从这片灰烬与血泊中诞生。
就在这时,远方的地平线上,扬起了一道滚滚的黄龙。
沉重的车轮碾压大地的声音由远及近,隐约传来。
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正朝着这座刚刚经历了血腥洗礼的营地缓缓驶来。
尘烟弥漫中,看不清旗帜,也辨不明来意,但那不紧不慢的速度,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力,仿佛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数,正随着那滚滚烟尘,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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