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凶戾之气并非虚无,而是凝如实质的杀意狂潮,首当其冲的西凉骁将雅丹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只觉眼前一红,那杆饮血无数的方天画戟便已撕裂了他引以为傲的铁甲,如同烧红的烙铁切入牛油,悄无声息却又致命无比地贯穿了他的胸膛。
雅丹双目圆瞪,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探出的戟尖,生命力随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急速流逝。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嗬嗬”的漏气声,随即被吕布手臂一振,整个身躯如同一件破烂的麻袋般被甩飞出去,重重砸在惊骇欲绝的西凉军阵之中。
“下一个!”
吕布的声音嘶哑而暴戾,仿佛从九幽地狱中传来的恶鬼咆哮。
他那双赤红的眼眸扫过呆若木鸡的李蒙与柳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狞笑。
多年的压抑,寄人篱下的屈辱,被当作鹰犬的憋闷,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焚尽理智的滔天怒火。
他不是董卓的义子,不是丁原的走狗,他是吕布,是天下无双的鬼神!
李蒙与柳杉被那眼神一扫,只觉浑身血液都冻僵了。
他们也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悍将,可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已经超出了“人”的范畴。
逃跑的念头刚刚升起,吕布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动了。
“死!”
画戟横扫,带起一道惨烈的血色匹练。
李蒙下意识举刀格挡,那柄百炼精钢打造的大刀在方天画戟面前脆弱得如同朽木,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刀断,人分。
李蒙的上半身还在马背上,下半身却已随着战马的冲势奔出数步,鲜血与内脏泼洒了一地。
柳杉肝胆俱裂,疯狂地拨转马头,试图逃离这片修罗场。
然而,他刚一转身,便感到后心一凉,一截锋利的戟刃已从他的前胸透出,那冰冷的触感瞬间剥夺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艰难地回头,只看到吕布那张被鲜血和狂热扭曲的脸。
“虓虎,又岂是尔等鼠辈可以轻辱……”
话音未落,吕布手腕猛地一绞,柳杉的身体瞬间炸开,化作漫天血雾。
三员大将,瞬息之间,尽数惨死!
整个西凉军前阵陷入了一片死寂,继而是山崩海啸般的恐慌。
士兵们惊恐地后退,甚至有人丢下兵器,转身就跑。
吕布的威势,在这一刻攀升到了顶点,他一人一骑,竟硬生生逼退了数千精锐的西凉铁骑!
“蛮王!可敢与我一战!”吕布仰天长啸,戟指对面阵中那面巨大的蛮王旗。
他的战意已经沸腾到了极致,不杀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
一声如同洪钟大吕般的怒吼回应了他。“有何不敢!”
话音未落,一骑快马如黑色旋风般从阵中冲出。
来者正是五溪蛮王沙摩柯,他手持一根硕大的铁蒺藜骨朵,座下战马神骏异常,奔跑间竟隐有风雷之声。
他见吕布凶威滔天,连斩己方三员大将,早已怒不可遏,此刻见其点名挑战,更是战血上涌。
“铛——!”
方天画戟与铁蒺藜骨朵轰然相撞,爆发出的巨响震得周围士卒耳膜嗡嗡作响。
两匹战马交错而过,又猛然勒住,再次回身冲杀在一起。
一人招式精妙,画戟使得如龙飞凤舞,攻守兼备,每一击都蕴含着开山裂石之力。
另一人则大开大合,骨朵挥舞起来虎虎生风,招招都是以命搏命的凶悍打法,蛮荒而直接。
转眼间,两人已酣战百余回合,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尘土飞扬。
吕布的狂怒渐渐被沙摩柯的悍不畏死所消磨,他虽占着上风,却始终无法拿下这个如同山中巨熊般的蛮王。
而他连续爆发之下,气息已然出现了些微的紊乱。
“大哥,我来助你!”
一声爆喝如晴天霹雳,典韦拍马赶到。
他看准吕布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一刹那,手中双铁戟一左一右,化作两道乌光,直取吕布腰腹与面门。
这一下来得又快又狠,角度刁钻至极。
吕布心中一凛,他与沙摩柯缠斗已耗费巨大心神,此刻典韦加入,局势瞬间逆转。
他不得不放弃对沙摩柯的压制,回转画戟,险之又险地架住典韦这雷霆一击。
“锵!”
三般兵器再次撞击在一起,吕布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涌来,手臂一阵发麻,座下赤兔马也被人马合一的巨力震得连退数步。
沙摩柯抓住机会,怒吼着催马再上,铁蒺藜骨朵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当头砸下。
典韦的双戟则如附骨之疽,紧随其后,封死了吕布所有闪避的路线。
一时间,战场中心形成了一个恐怖的漩涡。
典韦与沙摩柯,两名当世顶尖的猛将,如两头猛虎联手围攻一头受伤的雄狮。
吕布虽勇,此刻却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左支右绌,画戟的挥舞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呼吸也变得粗重,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是力贯双臂,难以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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