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股诡异的黑气从炉底窜出,像是无形的手猛地一推,原本缓缓闭合的炉门却突然猛地一震,硬生生卡在了半空。
陆平安刚拽着张薇往后退了两步,炉门却突然猛地一震,硬生生卡在了半空。紧接着,焚化炉的红灯开始疯狂闪烁,数字在“03”和“04”之间反复跳动,像颗濒死的心脏在胸腔里抽搐。
炉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钉在半空,离地十公分的位置卡得纹丝不动,金属边缘残留的血符已经焦成了黑炭,细碎的火星正从符痕里往外渗,落在瓷砖地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
陆平安甩了甩右手,掌心黏着半融化的泡泡糖、血痂和烧卷的头发丝。 他刚才用这只手按在炉门上画符时,指尖被烫出的燎泡破了,现在伤口正火辣辣地疼,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
陆平安心里清楚,这焚化炉的异变绝对不是小事,背后肯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而且张薇此时的状态也不对劲,再待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走!”他一把拽起张薇,胳膊刚穿过她腋下,就听见炉底传来沉闷的“咚”声,像是有人用拳头在敲钢板。紧接着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他眼角余光瞥见,那具被推进去时还直挺挺的西装尸体,右手食指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向上翘,指甲缝里的黑泥蹭在雪白的衬衫袖口上,画出道弯弯曲曲的线。
张薇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被他拖着往前冲时,双脚几乎是擦着地面飘。陆平安能感觉到她胳膊上的皮肤冰得刺骨,低头一看,她的指尖已经泛出青白色,像腊月里冻在河面上的玉石,每往前挪一步,鞋底接触的地面就结出一圈透明的薄霜,霜花边缘还带着细碎的冰晶,在应急灯的绿光里闪着冷光。
刚踏出停尸间那扇沉重的铁门,整栋楼的灯突然“啪”地全灭。应急灯的绿光只亮了半秒,就被更浓重的黑暗吞噬,只有远处走廊尽头的电子屏还在顽强地闪烁,【百鬼夜行,午夜开启】八个红字在黑屏上明明灭灭,红得像凝固的血,把墙壁都映出层诡异的暖色。
警报声不知何时响了起来,“呜——呜——”的长鸣在空旷的走廊里撞来撞去,震得人耳膜发疼。张薇突然停下脚步,耳后的钉痕正随着警报的节奏一阵阵发烫,那道细长的疤痕像条活过来的虫子,在皮肤下游走。她眉头拧成个疙瘩,眼睛闭得死死的,嘴唇跟着警报声的频率轻轻动着,忽然猛地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一丝亮芒。
“我听见了。”她抬手按住耳后,指尖触到的皮肤烫得惊人,“警报声里有节奏……长短间隔正好是摩斯码。”
陆平安没工夫细问,拽着她就往侧门跑。走廊两侧的玻璃柜里摆着各式标本,黑暗中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仿佛都在蠕动,婴儿标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像是在无声地催促。脖子上的玉佩突然硌了他一下,他抬手一摸,那枚刻着星图的玉佩不知何时裂了道缝,原本规整的星轨被扯得歪歪扭扭,像张被人踩过的二维码。他摸出兜里揣着的泡泡糖,是早上从便利店顺的薄荷味,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嚼了两下,黏糊糊的糖渣被他小心翼翼地糊在裂缝上。
蓝光突然从玉佩里渗出来,沿着糖渣的边缘闪了两下,第七个星点终于亮了——那点幽蓝的光正好映在地面,位置就在他们出租屋的正下方。
“好家伙,”他往地上啐了口带薄荷味的唾沫,“合着老子天天睡在鬼市头顶上?”
张薇没接话,只是把他的袖子攥得更紧了。她的指节因为用力泛出白色,陆平安低头时,正看见她瞳孔里的金光在一明一灭,像台信号不良的探照灯,光线忽强忽弱,把她眼底的红血丝照得清清楚楚。
旧货市场的B3入口藏在一排倒闭的商铺中间,最显眼的是门口那块掉了漆的招牌,“老王手机维修”五个字只剩下“王”和“修”还能辨认。卷帘门锈得像块废铁,陆平安伸手去拽时,铁锈簌簌往下掉,拉开的瞬间发出“吱呀——”的怪响,活像杀猪时的惨叫,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往下走的楼梯是水泥浇筑的,每级台阶边缘都缺了块角,像是被人用斧头砍过。
走到地下三层,寒意逼人,手机电筒的光照在剥落的墙皮和符纸上,符纸字迹扭曲,墨迹散发着烧焦头发的气味。
“灵障。”他压低声音,拉着张薇往墙角靠,“这种符阵得有凭证才能过,硬闯会被当成祭品。”
张薇没说话,只是咬了咬牙,左手腕上突然浮现出淡金色的血管。她抬手在手腕上一划,没有血涌出来,反而有缕灰白色的雾气从伤口飘出,那团雾气在她掌心慢慢凝成巴掌大的光片,边缘泛着细碎的银光。陆平安伸手去接时,光片冰得他一哆嗦,像是攥了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
“你干啥?”他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灵体碎片是她保命的东西,用一次就少一次。
“够用一次。”她的声音有点发虚,脸色白得像张纸,“快走吧,他们要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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