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头一歪,昏了过去。
陆平安抱着她,抬头看向熔炉。火还在烧,但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弱了不少。主柱里的黑液不再喷涌,反而缓缓往回退,像是没了动力源。
可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宋明琛的笑声。
笑声又低又哑,还带着股说不出的痛楚。
宋明琛站在主柱前,右脸已经完全变了形,青灰色的鳞片爬满半张脸,一直蔓延到脖颈,眼睛翻成了全白,嘴里长出细密的尖牙。剩下那几个斗篷人,全被刚才的气浪掀翻在地,有的抽搐着,有的已经没了动静。
“你以为……毁了它就能赢?”宋明琛一步步走过来,每踏一步,脚下的水面就结起层薄冰,“血契一旦立下,就是生死同途。你烧了它的骨,我就成了它的新壳。”
陆平安把张薇轻轻放在地上,抹了把脸上的灰和汗,站起身。
“那你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半人半鬼?还是连鬼都不如?”
宋明琛没答,只是抬起手,掌心残留的扳指碎片旋转起来,割破他的皮肤,血滴落在地上,竟燃起幽蓝色的火焰。
“你说错了。”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然的獠牙,“我不是它的壳。”
“我是它的祭品。”
话音未落,他猛地跃起,直扑陆平安。
陆平安随手抄起地上一根断裂的灯架,横在身前格挡。
金属撞击声炸响,火星溅了一地。
两人僵持了片刻,宋明琛突然偏头,一口就往他咽喉咬来。
陆平安赶紧侧身闪避,肩膀还是被划开三道深痕,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半边衣服。
他踉跄着后退,一脚踩进水里,脚底打滑,单膝跪在了地上。
宋明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的鳞片还在不断蔓延,连左眼都快被盖住了。
“你救不了她。”他低声说,语气里满是嘲讽,“你也走不出这里。”
陆平安喘着粗气,伸手探进怀里,摸到了那枚铜钱耳钉的残片。冰冷的金属贴在掌心,让他混乱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他抬头,盯着宋明琛那双已经看不出瞳孔的眼睛。
“你说对了一半。”他慢慢站起来,紧紧攥住耳钉,“我确实走不出去。”
“但我能让你先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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