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安手指猛地一攥,勘界旗杆上的裂口还在往里头吸,寒气顺着掌心往上爬,像根冰针直扎骨头缝。他咬着牙把旗子往地上一顿,左手飞快从口袋里摸出半块没拆封的泡泡糖,撕了锡纸就往旗杆接口里塞。
旗身颤了下,那股吸力忽然就停了。
他松了口气,手心早沁满冷汗。这玩意儿刚才差点把他抽干,这会儿安生了,旗面那道细裂口却还微张着,像人喘匀气后没合上的嘴。
“行,算你狠。”他低声骂了句,“吃糖总比吃我强。”
不敢再往旗子里输灵气,只能等星图自己亮。目光落上去,七颗星点缓缓转着,边缘一颗却闪得没章法,跟信号不稳似的。
张薇。
她还卡在夹层里,没消失,也没回应。方才那瞬灵波震动,是他唯一能确定她还在的凭据。
他盯着那颗星,聚起精神,试着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不是喊,是沟通,像从前借风水局连地脉那样,轻轻搭个线。
石室突然晃了晃。
头顶裂缝哗啦掉下来几块碎石,砸在地上弹了两下。紧跟着,四壁传来低低的嗡鸣,像是什么警报被触发了,声不大,却钻着耳朵往脑子里钻,没完没了。
陆平安猛地抬头。
不是地震,也不是阵法反噬。这动静……是从幻境迷宫那边来的。
他记得清楚,羊皮卷上的坐标,跟张薇被困的位置严丝合缝。要是迷宫塌了,封印一松,整个古城地下的阴气都得失控。到时候别说救人,他自己都得埋在这儿。
救一个,还是守全局?
没工夫琢磨。
手指刚碰上旗杆,想强行启动定位,头顶裂缝突然喷出水柱,直冲天花板又反弹回来,在空中挂成道流动的幕布。
水没往下落,倒像被什么托着,悬在半空。
下一秒,水幕动了。
个人影从水流里显出来,披头散发,穿件古旧长袍,就站在那片洪流上,背对着他。水波晃着,看不清脸,声音却直接撞进耳膜:“交出风水录,许你裂隙掌控权。”
陆平安后退半步,右手立马按住勘界旗,怕它再发疯。左耳的铜钱耳钉忽然发烫——不是烧得慌,是高频震动,像把调了震动的手机贴在皮肤上。
他愣了。
这频率……
跟他头回在闹鬼别墅听见张薇求救时,一模一样。
那天是深夜,她被锁在二楼走廊尽头,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最后一句“别过来”说完就没了声。后来他翻录音、析声波图谱,把那频率记了好久——太特别,不像是普通人能发出来的。
可现在,这所谓河伯的声音,竟和那段求救音频的基频分毫不差。
他盯着水幕里的影子,喉咙发紧。
“你说掌控权?”他开口,声音压得很低,“那你先告诉我——她怎么跟你一个声线?”
水幕猛地一僵,像画面卡了帧。
影子没回头,也没答话。但就在这瞬,陆平安眼角余光扫到旗面——代表张薇的那颗星点,猛地亮了下,亮度比之前翻了至少三倍。
不是错觉。
她在回应。
或者说,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个意识的一部分。
警报还在响,地面又震了次,比刚才更凶。石屑簌簌往下掉,远处传来闷雷似的轰隆声,该是迷宫某处开始塌了。可陆平安顾不上了。
他死盯着水幕,把耳朵往耳钉上贴,想再抓一次那频率。偏在这时,水幕里的身影缓缓转了头——
脸上光溜溜的,没有五官。
整张脸就是片平滑的水面,像镜子照不出东西。
但它笑了。
嘴角从水面上裂开,无声地往上扯,一直咧到耳根。那笑声没在空气里,倒在他脑子里炸开,像有人拿钢勺刮他的颅骨。
陆平安眼前一黑,膝盖发软,差点跪下去。
幻象来了。
他看见张薇被绑在青铜柱上,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嘴里塞着布条。她拼命摇头,眼睛睁得老大,嘴唇不停动,却发不出声。背景是滔天洪水,浪头拍着石台,像要把她卷走。
耳边响起她的声音:“救我……平安……救我……”
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漫开。
疼。
真疼。
他猛地嚼碎嘴里的泡泡糖,糖渣卡进牙缝,黏糊糊的触感拽着他清醒了一瞬。再睁眼,幻象散了。
水幕还在,却已经开始缩。那影子慢慢淡下去,最后只剩句飘忽的话:“你迟早会来。”
跟着,水幕像没了支撑,哗啦一声垮下来,成了普通的漏水,顺着岩壁淌出几道湿痕。
陆平安站着没动。
手里的旗子安生了,耳钉也不震了,可心跳还在嗓子眼里撞。
他低头看旗面,星图还在转,张薇那颗星依旧闪着,只是频率稳了,像……刚才那一出,倒让她定住了。
他摸了摸耳钉,又瞅了瞅旗杆接口处泡涨的糖纸。
这事儿邪门。
太邪门了。
张薇的声音、河伯的意识、空间裂隙、迷宫警报……不可能全凑一块儿是巧合。尤其那声线重叠,压根没法用常理解释。
除非——
他们本就同出一源。
他正要再试次共振,忽然觉出脚边不对劲。
低头一看,旗面边缘那道细裂口,不知啥时候合上了大半。原本灰白的布缝上,泛着丝极淡的金,像阳光照在旧铜钱上的颜色。
他伸手碰了碰。
布料是温的。
不冷,也不热,就是温,像刚被人攥了许久的温度。
他盯着那点金光,没动。
头顶的水还在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响得清楚。
掌心里的旗杆,轻轻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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