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陆平安站在原地，手里攥着合璧的玉佩，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想起小时候，家里总在半夜有人敲门，母亲从不让他开。有一次他偷偷扒着门缝看，外面站着个穿黑袍的男人，手里拎着个铁箱，箱子缝里渗着黑水。
第二天那人就没影了，母亲烧了堆纸钱，嘴里念着“送神归位”。他当时只当是迷信，现在想来，那哪是人，是来收尸的。
“李半仙早就知道我会遇上这些事？”
“他知道你会回来。”瘸叔睁开眼，“从你第一次找他算命，他就闻出你身上有‘墓气’——那是守墓人血脉独有的味道。”
陆平安忽然笑了笑，笑得发涩：“合着我这辈子，都是被安排好的？”
“没人能安排生死。”瘸叔盯着他，“但人能铺路。你师父铺了一段，你父亲走了一程，现在轮到你了。”
屋外的风声渐大，吹得窗户哐哐响。张薇还躺在防潮垫上，呼吸平稳了些，指尖也不抽搐了。陆平安回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
“那河伯残魂为什么盯着她？”
“它要找个容器。”瘸叔说，“张薇体内的‘情蛊’，刚好能扛住它的力量。这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把她推到裂隙里的。”
“谁？”
“宋家背后的人。”瘸叔的眼神冷了下来，“他们想重启龙脉，得找个能承载河伯之力的活祭。张薇被改造过，天生就是块合适的料。”
陆平安没接话，心里已经明了——她是饵。
“对，她是饵。”瘸叔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而你，就是那个会被饵钓出来的人。”
陆平安沉默了很久。
他把玉佩重新挂回脖子，动作很慢。然后走到张薇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还是凉的，但比之前稳了些。
“你爸走之前说过句话。”瘸叔忽然开口，“他说‘龙开了眼，儿子就得接班’。”
陆平安没回头，只轻轻捏了捏张薇的手指，像是在确认她还在。
窗外的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光落在玉佩上，那道龙形纹路，悄悄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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