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琉璃光华在夜茉眉心一闪而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一圈肉眼难辨的细微涟漪,旋即复归平静。她依旧昏迷,面色苍白,但原本因重伤和蚀魂烙印纠缠而显得死寂的气息,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坚韧的“活水”,隐隐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生机与灵韵。
端坐莲台之侧的了凡,枯瘦的手指在僧袍掩盖下,轻轻摩挲着掌心那枚变得微温、与夜茉眉心产生玄妙感应的舍利核心灵性。他低垂的眼帘下,疲惫与欣慰交织。这步险棋,终究是成了。舍利最本源的一点灵性,已与夜茉体内那深藏的古佛印记以及被重重封印的蚀魂烙印,产生了某种他目前亦无法完全预料的复杂联系。是好是坏,是福是祸,唯有静观其变,并尽己所能引导。
外界,震耳欲聋的轰鸣与能量冲击的余波,透过净土的层层禁制和封锁,依旧隐隐传来。慧觉与空寂的战斗,已然彻底爆发。金刚怒吼与般若禅唱交织,每一次碰撞都让整座净琉璃山微微震颤。
围拢在莲台周围的戒律院金刚们,面色惊疑不定。方才那突如其来的、短暂的空间波动和一闪而逝的异种能量(林凡的神念与舍利灵性),虽然被了凡以莲台佛光巧妙遮掩了大半,但依旧没能完全瞒过这些精锐守卫。为首的金刚首领,一名面如重枣、目光凌厉的中年僧人,手持降魔杵,上前一步,对着了凡沉声道:“了凡师叔祖,方才那异动……是何缘故?可是有外邪侵入净土?此女身上,似乎……”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夜茉,尤其是在她眉心停留了一瞬。虽然此刻已看不出异常,但方才那瞬间的灵性波动,还是引起了他的警惕。
了凡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平静如古井,看向那金刚首领:“慈刚师侄,何来异动?老衲坐镇莲台,维系伤者生机,一切如常。此女乃‘寂灭禅定’反噬重伤之人,体内寂灭真意与佛力纠缠,气息偶有波动,实属正常。莫非,师侄连老衲这点微末本事,也要怀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威严,以及一丝恰到好处的、被质疑的不悦。
慈刚金刚首领眉头紧锁。了凡师叔祖地位尊崇,修为深不可测,且素来德高望重。方才那异动确实短暂得近乎幻觉,在慧觉与空寂大战引发的能量乱流背景下,更难辨真假。若强行追究,没有确凿证据,反而可能触怒这位老祖。他身后的其他金刚也面面相觑,一时不敢妄动。
“弟子不敢。”慈刚最终还是微微低头,“只是职责所在,需确保净土万无一失。既然师叔祖言无异常,那便是弟子多虑了。然此女身份可疑,伤势诡异,还望师叔祖小心看顾,莫要出了差池,弟子等也好向戒律院首座与般若堂首座复命。”
话虽如此,他眼中警惕未减,暗中对身后几名心腹使了个眼色,示意加强监控。今日之事,处处透着蹊跷,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了凡不再多言,重新闭目捻珠,仿佛对周遭的一切漠不关心。但他的心神,却已悄然分出一缕,沉入莲台之下,顺着地脉与那枚舍利核心灵性的联系,更深入地感应着夜茉体内的变化。
山坳裂缝中。
林凡缓缓睁开双眼,瞳孔深处,一抹极淡的、仿佛蕴含着七彩流光的混沌色一闪而逝。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气息虚弱,但眼神却比之前清明、锐利了许多。方才那神念离体、携舍利灵性穿越通道的经历,虽然凶险万分,几乎抽干了他最后的神魂力量,却也让他意外地触及到了那“药璃光舍利”最本源的一丝力量奥义——那不仅仅是磅礴的生机与净化之力,更蕴含着一种“枯荣流转”、“破而后立”的深层次规则意蕴。
这股意蕴与他自身的混沌秩序之力,以及得自寒潭遗蜕的清凉气息,竟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与互补。此刻,他虽然身体重伤未愈,力量枯竭,但识海深处,对力量本质的理解,却隐隐提升了一丝。那HR系统的分析模块,也在疯狂记录、解析着这股新接触的高层次能量信息,数据流变得更加复杂深邃。
“林施主,感觉如何?”金蝉子见他醒来,连忙收功,关切问道。他自身消耗也是极大,脸色灰败。
“死不了。”林凡声音沙哑,挣扎着坐直身体,取出一颗最后的丹药服下,感受着微弱的药力化开。“舍利核心灵性,应该已经成功送到了夜茉身边。我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联系……”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那里,一点比针尖还小的七彩光点隐约浮现了一瞬,又迅速隐去。那是舍利灵性与他残存神念之间,跨越空间的一丝共鸣。
金蝉子松了口气:“阿弥陀佛,总算没有白费功夫。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继续在此隐匿,还是设法与了凡师叔祖或慧觉师伯取得联系?”
林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闭上眼,秩序之瞳与HR系统全力运转,结合方才感应到的那一丝与夜茉/舍利的微弱联系,以及从高空战斗中捕捉到的能量波动信息,开始飞速推演当前的局势与最优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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