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魁那惊天动地、舍臀取义的一记“酸香定乾坤”,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奉先殿内,时间仿佛凝固了几息。
那撕裂大地、喷涌着灼热硫磺气息、散发着暴虐龙吟的恐怖裂缝,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散发着浓烈酸腐味的巨手狠狠扼住了喉咙。裂缝深处那足以震碎灵魂的狂怒咆哮,戛然而止,硬生生被噎了回去,化作一连串沉闷、短促、带着剧烈痉挛的——
“呃…嗝!呃——咕噜噜…”
那声音,听起来像一条被滚烫酸菜鱼汤呛进气管的巨龙,正在地底深处痛苦地翻滚、打嗝、干呕。
裂缝边缘赤红滚烫、即将熔化的金砖,在那灰白色超级酸香气柱的“洗礼”下,发出“嗤嗤”的刺耳声响,迅速冷却、黯淡、变黑、凝固。原本疯狂扩张的裂口,如同被泼了冷水又塞了抹布的火山口,不甘心地蠕动着,边缘不断有细小的碎石和凝固的黑色熔岩块簌簌落下,却再也无法扩大分毫。裂缝深处,只有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呃…嗝…”声传来,伴随着丝丝缕缕更加复杂、更加难以言喻的混合“浓烟”——硫磺的刺鼻、熔岩的焦糊,以及那深入灵魂、霸道绝伦的酸腐发酵终极精华版。
“呕——!”
“咳咳咳…我的老天爷…这味儿…上头!”
“眼睛…辣!救命!”
离裂缝最近的柳如烟、赵铁鹰,以及那个幸存的半脸黑袍人,首当其冲,被这反向喷出的“王魁特调·地脉龙息”兜头盖脸喷了个正着。柳如烟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臭混合着焦糊硫磺味,如同实质的铁锤,狠狠砸进了她的鼻腔,直冲天灵盖!瞬间涕泪横流,胃里翻江倒海,弯下腰去,抱着昏迷的苏瑶光,吐得昏天黑地,连胆汁都快呕出来了。
赵铁鹰这个铁塔般的汉子,也被熏得一个踉跄,抱着沈惊鸿连连后退,铜铃般的虎目此刻布满了血丝,眼泪不受控制地狂飙。他强忍着喉咙火烧火燎的剧痛和翻涌的恶心,死死咬着牙关,才没像柳如烟那样失态。即便如此,那魁梧的身躯也在浓烟中剧烈地颤抖着,发出沉闷的呛咳,每一次咳嗽都牵动腿伤,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跳。他看向深陷泥坑、保持着“神炮”姿势的王魁,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对这救命之恩的震撼,以及…对这味道深入骨髓的敬畏与恐惧。
“胖子…你这…你这神功…”赵铁鹰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劫后余生的虚脱,“真他娘的是…前无古人,后…后无来者!老子…老子服了!”
那半脸黑袍人更是不堪,被这混合浓烟一冲,本就重伤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翻着白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彻底晕死过去,口鼻间还冒着淡淡的灰黑色烟气。
“咳…咳咳…赵…赵叔…过…过奖了…”深陷泥坑的王魁,艰难地扭过糊满泥巴的脑袋,小眼睛里还残留着释放“大招”后的茫然和虚脱。他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尤其是那承载了历史性重任的臀部,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骨头像是散了架,肌肉撕裂般剧痛,丹田更是空空荡荡,连带着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胖爷…胖爷我…感觉…感觉身体被掏空…呃…”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呛咳,牵扯得全身剧痛,龇牙咧嘴。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怀里护着的婴儿。小家伙似乎也被这终极酸香和地动山摇吓得不轻,之前安睡的小脸皱成一团,小嘴一瘪,发出嘹亮而委屈的哭声:“哇——哇——!”
这哭声在死寂(除了打嗝声)和浓烟弥漫的奉先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婴儿的哭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这诡异酸臭的僵局,也刺破了赵铁鹰心中那劫后余生的短暂茫然。
“不能待在这!”赵铁鹰猛地一个激灵,强压下胃里的翻腾和眼鼻的灼痛,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扫过四周。殿顶破开的大洞是唯一的生路,但此刻浓烟滚滚,视线受阻。更要命的是,殿外远处,隐约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兵刃碰撞声和急促的脚步声!追兵!玄寂的人,或者被地动惊动的禁军,随时可能冲进来!
“如烟!带上殿下!胖子,还能动吗?抱紧孩子!我们必须立刻走!”赵铁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和紧迫。他看了一眼瘫在泥污中、气息微弱但胸口尚有起伏的沈惊鸿,又看了一眼被柳如烟半抱着、同样昏迷不醒的苏瑶光,最后目光落在深陷泥坑、动弹不得的王魁和他怀里哇哇大哭的婴儿身上。
“走…必须走…”柳如烟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污渍,强忍着恶心和眩晕,试图将苏瑶光背起来。可苏瑶光虽昏迷,身体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柳如烟自己也被熏得手脚发软,试了几次都异常艰难。
“赵…赵叔…我…我动不了…”王魁哭丧着脸,试着挪动身体,立刻疼得倒抽冷气,“屁股…屁股好像卡…卡在地里了…骨头…真断了…”他看着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婴儿,巨大的愧疚和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孩子…孩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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