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字?”
“‘账本……账本……’”医生回忆道,“就这两个字,重复了很多遍。”
账本?周正帆心里一动。鬼见愁工厂的账本已经找到了,李建军为什么还要说这个?难道还有另一本账?
孙振涛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正帆,你觉得他说的账本,是不是我们找到的那本?”
“不一定。”周正帆说,“也许还有我们没发现的。或者……他指的是别的账。”
两人走出病房,来到旁边的会议室。省纪委、省公安厅的几位负责人已经在等着了。
“周市长,孙书记。”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王总队长站起来,“李建军中毒案的初步调查结果出来了。”
“说。”
“我们在看守所的监控里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王总队长调出视频,“昨天下午四点十分,一个穿着保洁员制服的女人进入李建军的房间,停留了三分二十秒。但看守所的名册里,没有这个保洁员。”
视频画面有些模糊,但能看出是个中年女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
“她怎么进去的?”
“伪造了工作证,门卫没有仔细核查。”王总队长说,“我们追查了她的行动轨迹,发现她从看守所出来后,在附近换了衣服,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牌是套牌,追踪到城郊就消失了。”
“典型的职业杀手手法。”孙振涛皱眉,“查到这个女人的身份了吗?”
“还没有。但她走路有个特征,右腿稍微有点跛。”王总队长说,“我们已经把这个特征下发到全省公安系统,进行排查。”
周正帆看着视频里那个模糊的身影。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为了钱或者其他什么,轻易地夺走了一条生命。而幕后指使者,此刻可能正在某个高档场所举杯庆祝。
“李建军死了,林浩那边有什么反应?”周正帆问。
“还没有。”孙振涛说,“但我们监控到,林浩的机票改签了。原定下月八号回国,现在改到了……后天。”
“后天?”周正帆一愣,“这么快?”
“对。而且不是飞省城,是飞隔壁省的机场。”孙振涛说,“我们怀疑,他可能知道了什么,想提前回来处理事情。”
“或者,”周正帆说,“他是回来灭口的。李建军死了,但还有其他知情人。”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林浩真的回国,必然有一场硬仗。
“孙书记,我建议立即向中央汇报,申请对林浩实施边控。”周正帆说,“只要他入境,就不能让他再出去。”
“已经在做了。”孙振涛说,“但林浩持有加拿大护照,又是外商身份,手续比较麻烦。不过罗书记亲自在协调,应该没问题。”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进来,递给孙振涛一份文件。孙振涛看完,脸色变了。
“正帆,你看这个。”
周正帆接过文件,是一份银行流水打印件。显示昨天下午,有一笔二百万元的资金从境外汇入江市的一个账户,收款人叫“王秀英”。
“王秀英是谁?”
“李建军的妻子。”孙振涛说,“汇款方是开曼群岛的那家空壳公司,就是之前给媒体汇款的那家。”
周正帆明白了。这是封口费,或者说,是买命钱。李建军死了,他的家人得到了补偿。
“这笔钱……要冻结吗?”王总队长问。
“不。”周正帆摇头,“暂时不要动。留着这条线,也许能钓出更大的鱼。”
他转向孙振涛:“孙书记,李建军的死讯,什么时候公布?”
“按程序,要等家属确认,然后发通告。”孙振涛说,“但我建议推迟公布,至少等到林浩入境之后。”
“我同意。”周正帆说,“不过,李建军的家人那边,要做好工作。特别是他妻子,突然收到二百万元,可能会引起怀疑。”
“已经派人去了。”孙振涛说,“以纪委的名义,告诉她李建军在配合调查期间突发疾病,正在抢救。稳住她的情绪。”
会议开到凌晨一点。散会后,周正帆和孙振涛在走廊里边走边谈。
“正帆,李建军临死前说‘账本’,你怎么看?”孙振涛问。
“我觉得,他可能是在提醒我们,账本不止一本。”周正帆说,“或者,他指的是另一本账,记录着更隐秘的交易。”
“更隐秘的交易……”孙振涛若有所思,“你是说,林浩可能还有别的生意?”
“很有可能。”周正帆说,“一个非法铀矿加工厂,利润虽然大,但风险也大。林浩这种人,不会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两人走到医院天台。夜风很凉,但能让人保持清醒。
“正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孙振涛突然说,“中央专案组对林国栋的调查,遇到了阻力。”
“什么阻力?”
“有些老同志出面说情,说林国栋对国家有贡献,要‘历史地、辩证地’看待他的问题。”孙振涛苦笑,“还有人暗示,如果动林国栋,可能会影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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