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城的夜,被后金大营的火光撕成两半。祖大寿站在东城墙头,看着远处中军大营腾起的浓烟,听着隐约传来的混乱喊杀声,腰间佩刀“唰”地抽出,刀身映着红光,亮得刺眼。“传我将令!”他的声音穿透夜风,震得身边亲兵耳膜发颤,“两千锐卒,随我从东门杀出!目标——后金左翼粮道!”
城楼下,两千明军早已列阵。他们大多是跟随祖大寿多年的老兵,甲胄上还留着之前攻城战的刀痕箭孔,却个个腰杆挺直,握着长枪的手稳如磐石。祖大寿翻身上马,黑色战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他勒紧缰绳,目光扫过士兵们的脸:“今夜乱中突围,不是要硬碰硬,是要断他粮草、乱他阵脚!活下来,咱们就能等援军;死了,也要拉着后金狗垫背!”
“杀!杀!杀!”士兵们齐声呐喊,声浪压过了远处的火声。东门的吊桥“嘎吱”放下,祖大寿一马当先,长枪直指前方,两千明军如一道黑色洪流,朝着后金左翼大营冲去。
后金左翼大营本是镶蓝旗的防区,此时大半士兵被调去救火,只剩下三百余人驻守粮道。明军冲来时,镶蓝旗的牛录额真蒙泰刚提着水桶往中军跑,见明军人马汹涌,立刻扔了水桶,拔出弯刀嘶吼:“拦住他们!别让明狗碰粮草!”
三十多个后金兵举着盾牌迎上来,却被祖大寿的长枪直接刺穿。他骑马冲在最前,长枪一挑,一个后金兵连人带盾被挑飞,重重砸在粮囤上,粮仓瞬间塌了一角。蒙泰见状,挥刀朝着祖大寿的马腿砍去——祖大寿却不躲,左脚踩住马镫,身子腾空而起,长枪直刺蒙泰咽喉。蒙泰慌忙举刀格挡,“当”的一声,弯刀被震飞,长枪顺势刺入他的胸膛。
“还有谁!”祖大寿拔出长枪,蒙泰的鲜血顺着枪尖滴落,他勒马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剩下的后金兵。镶蓝旗的两个佐领见主将战死,红着眼冲上来,一人挥刀砍向祖大寿的头颅,一人刺向他的腰腹。祖大寿却丝毫不慌,长枪横扫,先磕飞左边的弯刀,再侧身避开右边的刺击,手腕一翻,长枪从佐领的肋下刺入,顺势一挑,将人甩出去撞翻了另一个。
短短片刻,祖大寿连挑三将,明军士兵士气大振,长枪如林,朝着后金兵杀去。剩下的后金兵虽也悍勇,却架不住明军人数众多,很快被冲散。祖大寿策马冲到粮道中央,长枪指向粮仓:“烧!”士兵们立刻掏出火折子,点燃了早已备好的火把,朝着粮囤扔去——火光瞬间蔓延,左翼粮道的二十多个粮仓,一半都燃起了大火。
中军大营的混乱还没平息,亲兵就跌跌撞撞地冲进皇太极的帐篷:“大汗!不好了!祖大寿从东门杀出来了,左翼粮道被烧了!”
此时的皇太极刚指挥完救火,衣袍上还沾着火星和烟灰,却没有丝毫慌乱。他走到舆图前,手指在东城墙到左翼粮道的路线上一点,眼神锐利如鹰:“祖大寿这是想趁乱断我粮草,逼我分兵。传我第一道令——让正黄旗都统谭泰,率三千骑兵,从左翼大营侧后方包抄,堵住明军的退路!”
亲兵刚要走,皇太极又喊住他:“第二道令——命镶黄旗佐领图尔格,带两千步兵,去右翼大营守住粮道,防止祖大寿声东击西!”
“第三道令,”皇太极拿起桌上的令旗,递给另一个亲兵,“让豪格从望海台调五百炮兵,架炮在左翼粮道外围,不准放一个明军回城!”
三道命令下达,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皇太极走出帐篷,看着远处左翼粮道的火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祖大寿倒是勇,可他忘了,朕的大营,不是那么好闯的。”
此时,谭泰的三千骑兵已经悄悄绕到了明军的后方。他们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在明军退路的两侧埋伏起来,只等祖大寿下令撤退时,再发动突袭。图尔格的两千步兵也很快赶到右翼粮道,加固了防御,防止明军偷袭。豪格的五百炮兵更是动作迅速,不到一个时辰,十门红衣大炮就架在了左翼粮道的外围,炮口对准了明军的方向。
祖大寿看着燃烧的粮仓,知道目的已经达到,立刻下令:“撤!回城里!”
可明军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谭泰的三千骑兵从两侧冲出来,弯刀在火光下闪着寒光。“明狗,想跑?”谭泰骑马冲在最前,挥刀砍向明军的后队,一个明军士兵躲闪不及,被砍中肩膀,惨叫着倒下。
祖大寿回头一看,脸色一变:“不好!被包围了!”他立刻调整阵型,让士兵们结成圆阵,长枪对外,抵挡骑兵的冲击。谭泰的骑兵几次冲锋,都被明军的长枪阵挡了回来,马背上的后金兵纷纷被刺落马下。
可没等祖大寿喘口气,外围又传来了火炮声——豪格的炮兵开始射击,炮弹落在明军阵中,炸开一个个大坑,不少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圆阵瞬间出现缺口,谭泰趁机下令:“冲!破了他们的阵!”
后金骑兵顺着缺口冲进去,明军阵形大乱。祖大寿见状,咬了咬牙,提着长枪朝着谭泰冲去:“谭泰!敢跟我一战吗?”谭泰冷笑一声,挥刀迎战。两人马打盘旋,长枪与弯刀碰撞,火星四溅。祖大寿的长枪快如闪电,几次都差点刺中谭泰;谭泰却凭借着骑兵的灵活性,不断躲闪,寻找反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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