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接到怀庆府的密报大惊失色,辽锦线与山海关城坚兵锐,这些清军怎会凭空出现?
“传令,请高卢二位将军速来帐内议事!”
怀庆府的第三夜,月黑风高,云层如墨汁般泼洒在天幕上,将城郭的轮廓压得愈发低沉。西跨院的老槐树影影绰绰,枝桠如鬼爪般伸向夜空,院内的文书房早已熄了烛火,只有墙角的灯笼在风里摇晃,投下斑驳的暗影。李过与李岩身着黑色劲装,分别藏身于西跨院的廊柱后与老槐树的浓荫里,身后是五十名精锐亲兵,皆手持弩箭,屏息凝神,静待猎物入网。
三日前夜探密道后,两人便没敢懈怠。李岩一面让人严密看管那名闯军小校,一面暗中联络怀庆府知府周大人,不动声色地调查吴通判与王二的关联——果然从府衙的账册中查出端倪:吴通判近半年来频繁与城外的“货郎”接触,账目上有多处不明支出,而那些“货郎”的落脚点,恰好与乱葬岗附近的一处破庙重合。李过则借着清点战利品的名义,将部分闯军俘虏混入守城队伍,暗中监视吴通判的动向,同时加固了西跨院周边的城防,在密道出口的乱葬岗埋伏了三十名火铳手,又让人在西跨院的屋梁、墙角都布置了绊索与信号烟火。
“咚——咚——”城楼上的更鼓敲过三更,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没过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府衙后墙方向传来,三道黑影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翻进西跨院,正是乔装打扮的曹先生与两名清军护卫。曹先生依旧是文人装束,只是山羊胡下藏了一把短刃,眼神中多了几分急切与狠厉。
“王二怎么没来?”曹先生低声问道,目光扫过院内的老槐树,伸手在树干上敲了三下——正是圆圈套三道横线的暗号变体。
回应他的不是王二,而是李岩从槐树后走出的身影,手中把玩着那只榆木匣子:“曹先生要找的,是这个匣子,还是已经成了刀下鬼的王二?”
曹先生脸色骤变,猛地后退一步,身旁的清军护卫立刻拔出腰刀,护在他身前。“李岩?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李过也从廊柱后走出,雁翎刀出鞘,寒光凛冽,“闯军残部不过是你的棋子,吴通判是你的内应,而你背后真正的主子,是关外的清军吧?”
曹先生瞳孔骤缩,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底细竟被摸得如此清楚。但他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很快镇定下来,冷笑一声:“既然被你们识破,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错,本先生正是奉镶白旗多铎贝勒之命,前来夺取怀庆府——这中原大地,迟早是大清的天下,你们这些南明余孽,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多铎贝勒?”李岩眉头一皱,“原来如此。你假意依附闯军残部,利用他们想要复国的心思,实则是为清军开路,意图里应外合夺取怀庆府,作为进军河南的跳板。”
“识时务者为俊杰。”曹先生阴恻恻道,“李自成已成丧家之犬,南明更是腐朽不堪,唯有大清能安定天下。李过、李岩,我劝你们不如归顺大清,多铎贝勒定会重用你们,何苦为这将倾的王朝卖命?”
“放屁!”李过怒喝一声,挥刀便冲了上去,“我等乃大明将士,岂能屈身于异族之下?今日便取你狗命,粉碎你们的阴谋!”
清军护卫见状,立刻迎了上来。两人皆是清军精锐,刀法狠辣,招招致命。李过的雁翎刀舞得虎虎生风,刀光如闪电般劈向对手,与两名护卫缠斗在一起。曹先生则趁机后退,想要冲向文书房的密道入口,却被李岩拦住去路。
“曹先生,哪里去?”李岩手持长剑,剑尖直指曹先生的咽喉,“你以为密道还能走得通?”
曹先生脸色一变,转头看向文书房的方向,只见那里早已被几名亲兵守住,密道入口的石板被牢牢锁住。他心知不妙,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点燃后朝着夜空射去——红色的烟火在夜色中炸开,格外醒目。
“哼,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人,能拦得住我?”曹先生狞笑道,“城外的清军铁骑,还有城中吴通判的人马,很快就会赶来,到时候怀庆府便是人间炼狱!”
李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吴通判还能指望得上?”
话音刚落,西跨院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怀庆府知府周大人带着一队衙役冲了进来,身后押着五花大绑的吴通判。吴通判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看到曹先生,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曹……曹先生,我……我也是被逼的啊!”吴通判哭喊道,“是你用我的家人要挟我,我才不得不从……”
曹先生见状,气得浑身发抖:“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知道大势已去,转身想要从后墙突围,却被李岩一剑刺穿了肩膀。
“啊!”曹先生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李岩上前一步,剑尖抵住他的胸膛:“说!多铎贝勒的大军,何时会进攻怀庆府?城内还有多少清军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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