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对不住!”卢象升立刻赔笑,手却悄悄打了个暗号。
两个清军暗哨还没反应过来,藏在队伍里的义勇军将士已如猛虎扑食般冲了上来,短铳抵住了他们的后腰,刀刃架在了脖子上。“别动!”亲兵低喝,“再动就宰了你!”
两个暗哨脸色骤变,想拔刀反抗,可义勇军早有准备,死死按住他们的胳膊。卢象升盯着他们的眼睛,声音冰冷:“说,你们藏在这儿多久了?树林里还有多少人?”
其中一个暗哨梗着脖子不说话,另一个却吓得腿软,结结巴巴地开口:“将……将军饶命!俺们就两个人,是奉命在这儿盯着官道,看有没有明军过来……树林里没别人了!”
卢象升哪会信他,使了个眼色,亲兵立刻把两人拖到树林深处。没过一炷香的功夫,亲兵回来禀报:“将军,都招了。他们是清军镶白旗的探马,树林里藏着个临时哨点,有二十多个人,还囤了些干粮和火药,说是给城里的兄弟送补给的。”
“城里的兄弟?”卢象升眼睛一亮,“他们在城里还有人?”
“是!”亲兵点头,“他们说,城里有五十多个清军,混在流民里,藏在城西的破庙里,等着时机接应城外的主力。而且他们还说了,今晚三更,会有人去破庙送密信,商量后天怎么劫咱们的粮道。”
卢象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啊,送上门的买卖,哪有不做的道理。”他转头看向王二柱,“二柱,你熟城西的路,晚上带十个弟兄,乔装成送密信的人,混进破庙,摸清里面的情况。记住,别打草惊蛇,等咱们的信号再动手。”
王二柱用力点头:“将军放心!俺保证完成任务!”
安排好这边的事,卢象升又让人把两个暗哨捆结实了,藏在树林深处的地窖里,然后带着队伍继续往玉田县城走。雨还没停,路面愈发难行,可将士们的脚步却比之前轻快了——刚进城就摸到了清军的哨点,还知道了城里的藏身处,这趟反渗透,算是开了个好头。
而另一边,迁安的高迎祥正遭遇着一场突袭。
高迎祥带着五千义勇军守在迁安的粮道旁,这里是天津卫到蓟州的必经之路,二十万石漕粮有一半都囤在这儿的粮仓里。他按照卢象升的吩咐,在粮仓周围挖了战壕,架起了佛郎机炮,又派了探马四处巡逻,本以为能安安稳稳守几天,没想到当天下午,清军就来了。
“将军!不好了!北边来了一队清军,大概有三千人,骑着马,拿着刀,正往粮仓这边冲!”探马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禀报。
高迎祥一听,立刻抄起大刀,登上粮仓旁的土坡望去。只见远处的尘土漫天飞扬,马蹄声“哒哒”地响,像闷雷一样滚过来,清军骑兵穿着盔甲,举着旗帜,速度快得惊人,眼看就要冲到战壕前了。
“弟兄们!抄家伙!”高迎祥大吼一声,“佛郎机炮准备!等他们进了射程,给老子往死里轰!”
义勇军将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装填火药,有的调整炮口,有的举着鸟铳,趴在战壕里严阵以待。清军骑兵越来越近,他们显然没把这些“流民打扮”的义勇军放在眼里,嘴里喊着“杀!”,马蹄子都快踩到战壕边了。
“放!”高迎祥一声令下。
五十门佛郎机炮同时开火,“轰!轰!轰!”的巨响震得地都在颤,炮弹带着火光飞向清军骑兵,瞬间就炸倒了一片。清军骑兵没想到义勇军居然有炮,顿时乱了阵脚,有的马被炮声惊得扬起前蹄,把骑兵甩了下来,有的骑兵被炮弹炸中,连人带马都成了肉泥。
“好!打得好!”高迎祥看得热血沸腾,又喊,“鸟铳手准备!放!”
趴在战壕里的鸟铳手们立刻扣动扳机,“砰砰砰”的枪声此起彼伏,清军骑兵成片倒下。剩下的清军见势不妙,想掉头逃跑,高迎祥哪会给他们机会,抄起大刀,翻身上马:“弟兄们!跟俺冲!把这些辫子兵赶回老家去!”
义勇军将士们士气大振,跟着高迎祥冲出战壕,拿着刀、举着枪,追着清军骑兵砍杀。高迎祥一马当先,大刀挥得虎虎生风,一个清军骑兵从他身边冲过,他反手一刀,就把那骑兵的脑袋砍了下来,鲜血喷了他一脸。
“杀!”高迎祥抹了把脸上的血,眼睛更红了,“别让他们跑了!”
这场突袭战打了一个时辰,清军三千骑兵死伤大半,剩下的几百人狼狈地往北边逃去,连旗帜都丢了。义勇军将士们站在战场上,举着刀欢呼雀跃,高迎祥看着满地的清军尸体,哈哈大笑:“俺说过,有了这些家伙事,定把辫子兵揍回老家!”
他让人打扫战场,清点伤亡,又派探马去北边侦查,防止清军再来突袭。然后拿起笔墨,写了一封捷报,让人快马加鞭送到蓟州的洪承畴手里——他要让洪大人知道,迁安这边守得稳稳的,让卢将军放心在玉田反渗透!
夜色渐浓,玉田县城里一片死寂。王二柱带着十个弟兄,穿着清军探马的衣服,手里拿着从暗哨身上搜来的密信,悄悄摸到了城西的破庙外。破庙里黑漆漆的,只有几盏油灯亮着,隐约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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