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那叠加层中地面与天空能量脉络的交汇点移动。最终,他的视线越过沙盘,落在了悬挂于堂侧墙壁上的、那幅巨大的、标注了全球异常节点的简略舆图上。
他的目光,在舆图上的几个特定位置徘徊:大明本土的腹地,南北能量的过渡带,几条主要地脉(在他叠加视野中)的交错区域,同时,这个位置在星图模型中,似乎处于几个已激活异常节点“影响射线”的微弱“干涉盲区”或“缓冲带”……
一个地点名称,伴随着“协议”冰冷而高效的推演结论,如同锥处囊中,骤然浮现在他脑海,且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权重和可行性参数。
“不必再争了。”
朱瞻基平静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堂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望向皇帝。
朱瞻基没有看沙盘,而是直接指向了那幅全球舆图上的一个点,那里位于湖广行省与河南行省交界处,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名山大川或帝王之都。
“信标选址,定于南阳盆地,伏牛山南麓,白河与唐河交汇之野。”
“南阳?”众人都是一愣。那里虽算中原腹地,但论名望不及五岳,论险要不比边关,论能量……在传统堪舆中也不算最顶尖的龙穴。
“陛下,此地……”一位老博士迟疑着想进言。
朱瞻基抬手止住他,目光扫过众人,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洞察力:“朕知诸位疑惑。然信标之要,非在世俗名气,亦非单纯地气丰沛。其核心在于‘位’与‘势’。”
他走到全球舆图前,手指虚点:“观此图,美洲邪神、瀛洲妖山、奥斯曼古墟、乃至南洋迷雾,其力虽强,然其‘势’皆偏于一隅,其‘力场’辐射自有其薄弱与交汇之隙。南阳之地,居天下之中,北接黄河龙气之余韵,南承长江水脉之润泽,西倚伏牛山屏护,东望淮泗平原。其地脉能量中正平和,兼具刚柔,恰如太极之中央。”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深奥,仿佛在转述某种超越他们认知的真理:“更关键者,此地在地脉大循环与星力降临界面上,处于数个已现异常节点‘侵蚀波纹’的‘相消干涉区’。在此立信标,犹如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找到一处相对平静的‘波节’,以此为基,树立灯塔,其‘秩序之光’方能最稳定、最不易被干扰地扩散出去,并借助地脉网络,对四面八方的异常节点形成潜在的‘压制场’与‘干扰源’。”
这番论述,融合了传统堪舆、能量网络、波动干涉等概念,玄奥精深,却又逻辑自洽,听得鲁班、艾尔等人眼中异彩连连,而几位老博士和张道长则陷入沉思,仔细咀嚼着其中前所未有的视角。
“此外,”朱瞻基补充道,语气转为务实,“南阳盆地地势平坦开阔,水陆交通相对便利(通过白河、唐河连接汉水、长江),利于大规模物资运输与工事建造。地处腹地,远离海岸与边境直接威胁,安全性较高。综合考量,‘位’、‘势’、‘利’三者兼备,此地乃当前最优之选。”
“陛下圣明!”鲁班最先反应过来,激动道,“陛下此论,高屋建瓴,直指本质!老臣愚钝,先前只纠结于一点一地之气,未曾从全局‘网络’与‘干涉’着眼!若依陛下所言,南阳确为天造地设之信标基址!”
艾尔长老也缓缓点头,星眸中充满敬畏:“陛下对能量脉络与规则干涉的感知……已近乎神明。此选址,暗合星辉垂落与地灵汇聚之枢机,且避开了最激烈的‘异常’力场正面,确为妙着。”
几位老博士和张道长面面相觑,虽觉皇帝所言超出他们毕生所学,但逻辑严密,指向明确,更重要的是……这是圣裁。他们躬身齐道:“陛下洞幽烛微,臣等拜服!”
“既无异议,便照此执行。”朱瞻基果断下令,“鲁班,艾尔,朕命你二人即刻组织精干力量,前往南阳实地勘察,绘制详图,并基于此选址,重新设计信标的具体形制、结构与能量回路。所需人手、物资,朕会命李定国与户部全力协调。记住,此乃国之重器,务必周密!”
“臣(老朽)领旨!”鲁班和艾尔精神大振,终于有了明确的方向。
离开研异院,朱瞻基并未感到轻松。信标选址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真正的难关——如何建造、如何供能、如何启动并维持其运转——还在后面。他刚才那番论述,大半得益于“协议”提供的叠加视野和推演结论,他自己也需要时间消化其中蕴含的庞大信息。
他信步走向霍去病养病的偏殿。霍去病已能半躺在榻上,由内侍喂食一些流质食物,精神依旧萎靡,左臂的“疤痕”虽不再恶化,却也未见明显好转,但眼神已恢复了部分清明。
看到朱瞻基进来,霍去病挣扎着想行礼,被朱瞻基按住。
“陛下……臣无能……累陛下……担忧……”霍去病声音沙哑,充满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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