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坠落的轰鸣如巨兽最后的咆哮,在溶洞内久久不肯散去。顾晏辰肩头火辣辣地疼——碎石擦过的伤口正渗着血,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痛,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横亘眼前的千斤巨石,瞳孔深处翻涌着足以焚毁理智的惊涛。
“晚星——!”
嘶吼撞上岩壁,震得钟乳石上的冰晶簌簌坠落,像一场仓促的葬礼雪。他抬手抹去嘴角血迹,掌心里那半块归元珠烫得惊人,正与苏晚星身上的另一半玉佩疯狂共鸣。他能“听”到——那微弱却执拗的心跳声,正在石门后的黑暗里跳动,像暗夜里最后一盏风灯。
她活着。她还在等他。
顾晏辰的胸腔剧烈起伏,目光如鹰隼扫过溶洞穹顶。那些倒悬的钟乳石如沉睡的獠牙,谷使这一手确实狠绝——但顾晏辰是谁?是踩着血色荆棘登上顾氏权柄之巅的人,是天盟里最擅长把绝境撕开口子的恶鬼。
军用匕首滑出腰间时发出轻吟,刀身在昏暗中泛起冷月般的光。紧接着,他从背包深处取出那枚微型爆破装置——原本是为更宏大的毁灭准备的底牌,此刻却要用来炸开一条通向她的生路。
他的手指稳如磐石。观察、计算、嵌入、掩盖,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在拆解炸弹。后退,按下按钮——
“轰隆——!”
第二声巨响撕裂了溶洞的耳膜,冲击波如无形巨掌将他掀翻。顾晏辰护住头颈翻滚,碎石如雨砸落,尘烟尚未散尽,他已从地上弹起,朝着那豁口冲去。
像一头扑向猎物的豹。
起·破壁重逢
石门后的黑暗涌出腐朽气息,可归元珠的指引灼热如烙铁。顾晏辰踏入秘库的刹那,瞳孔迅速适应了昏暗——
铁架如森然肋骨,卷宗覆着时间的尸衣,锈蚀锁链像垂死的蛇群匍匐在地。而他的晚星,正背靠铁架而立,手中归元珠泛着决绝的光。她对面,谷使带着那个与陆泽一模一样的人步步紧逼;更远处角落,铁链锁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那张脸……
顾晏辰的心脏猛然一缩。
“晚星!”
声音嘶哑,却裹挟着失而复得的狂喜。苏晚星闻声回头,看到他的瞬间,紧绷的肩线骤然塌陷,眼眶迅速蓄满水光,却硬生生没有落下。
“你来了。”她轻声说,三个字轻如叹息,却重得让顾晏辰喉头一哽。
他快步上前将她护在身后,脊背如盾,目光却冷冽如刀:“谷老鬼,你这出瓮中捉鳖,演得倒挺像回事。”
谷使眯起眼,看着顾晏辰肩头渗血的伤,嘴角咧开阴鸷的弧度:“炸开巨石?有点意思。不过——”他抬手一挥,“来了也好,省得老夫再去抓你。”
暗门洞开,黑衣杀手鱼贯而入。他们沉默如鬼魅,手中兵刃反射着秘库深处幽微的光,像一群被驯化的饿狼,将三人围成孤岛。
承·血战困局
顾晏辰将苏晚星又往后护了护,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却更深了:“就凭这些……也想拦我?”
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射出。
匕首划破空气的锐啸成了秘库的第二语言。每一次挥砍都精准狠戾,刀锋吻过咽喉,刺入心脏,带出一蓬蓬温热的血。黑衣杀手接连倒地,像被收割的麦秆。可他们太多了——倒下一个,暗门里又涌出两个,仿佛这秘库深处藏着无穷无尽的亡魂。
苏晚星也没有坐以待毙。她身形不如顾晏辰矫健,却胜在灵巧。归元珠在她掌心时而爆出刺目光晕,干扰杀手的视线;她抬腿、侧身、肘击,每一次反击都带着被逼至绝境的狠劲。
“核心装置!”角落里传来陆泽嘶哑的呐喊,“最深处的核心!只有归元珠能启动它——也能毁掉它!”
这句话像点燃引信的火星。
谷使眼神骤厉,朝假陆泽低喝:“夺珠!”
假陆泽动了。他的动作快得不像人类——前一瞬还在原地,下一瞬掌风已至苏晚星面门,寒气刺骨,像要把她的呼吸都冻结。
顾晏辰心头一紧,回身格挡。
“砰!”
双掌相撞,气浪炸开。顾晏辰连退三步,手臂发麻,看向假陆泽的目光凝重如铁:“你究竟是谁?”
假陆泽不答,只咧嘴一笑。那笑容邪气横生,与他顶着的那张“陆泽”的脸格格不入。他再次扑上,招式狠辣刁钻,招招直取要害,竟逼得顾晏辰一时难以脱身。
苏晚星趁机冲向陆泽,手指抠进冰冷铁链。精钢所铸的锁链纹丝不动,只在她掌心留下深红的勒痕。
“没用的……”陆泽苦笑,铁链随着他的颤抖发出沉闷的响声,“这是玄铁链,除非有钥匙,否则……”
话未说完,他瞳孔骤缩:“小心身后!”
转·身份惊变
黑衣杀手的包围圈越收越紧。顾晏辰肩头又添一道刀伤,鲜血浸透黑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可他眼神愈发狠戾——不能倒,他身后是她,是他跨越生死也要护住的光。
假陆泽看准他分神的刹那,一掌狠劈向他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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