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昆走到山洞中间,先关掉太阳能电灯,安抚着嘟嘟,让它别叫。
待嘟嘟安静下来,他才侧耳细听洞外动静,枯枝断裂声混着杂乱的脚步声正从东南方向靠近。
凌昆压低声音对众人道,
“都别出声,外面有情况!”
话音刚落,洞外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像有人在摆弄枪械。
灯灭后,洞口斜斜淌进来的月光恰好勾勒出角落里的人影 —— 千代清雅正攥着根磨尖的木棍,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手臂上凸起的青筋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她脚边还放着个编织篮,里面装着白天采摘的野果,此刻篮子已被踢到一边。
凌昆赶紧朝她摆手,
“女孩子家别往前凑,躲到我们身后最安全。”
说罢朝吕东和老周递了个眼色,三人猫着腰,脚掌碾过地上的碎石,几乎没发出声响地往洞口摸去,途经火堆时,还不忘用脚将余烬踩灭。
凌昆掌心的尼泊尔军刀被攥得发烫,刀刃在月光下流转着淬了冰似的冷芒,刀鞘上镶嵌的防滑纹深深嵌进掌心。
吕东则将匕首反握在虎口,指节用力到连带着小臂肌肉都突突跳动,他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打火石,那是应急时制造混乱的底牌。
三人屏住呼吸,耳朵几乎贴在冰凉的洞壁上,试图从外面杂乱的脚步声与含混的外语交谈里,筛出对方的真实意图。
洞壁渗出的水珠顺着石缝滑落,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老周蜷着身子,从门缝里往外张望。
月光穿过茂密的树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五六个晃动的黑影正举着电筒在树丛里来回扫视,光柱像毒蛇的信子般舔过洞口周围的藤蔓。
其中个高瘦的黑影突然扯开嗓子,用生硬的中文喊道,
“里面的人听着!刚才的狗叫声音我们都听到了,知道你们藏在这儿,乖乖交出食物和水,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说话时,腰间的砍刀随着动作晃悠,刀身在光线下闪了闪。
凌昆眼底瞬间覆上一层寒霜,喉间溢出一声冷哼,压低声音对身后人说,
“果然是冲咱们来的。先别轻举妄动,看看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从门缝里,凌昆注意到对方说话时,有两人的手始终按在腰间,那里鼓鼓囊囊的,十有八九是枪械。
老周默默握紧了手中的长矛,木柄被汗浸湿,变得有些滑腻。
这矛杆是他特意挑选的硬木,前几天还在上面刻了防滑纹,此刻却感觉怎么握都不稳。
吕东则把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金属摩擦声细若蚊蚋,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三人呈三角之势守在洞口内侧,山洞里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滞涩感,角落里的火堆余烬还在冒着青烟,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诸葛云拄着根削尖的树枝拐杖,悄无声息地挪到凌昆身旁。
拐杖落地时特意避开碎石,只发出轻微的闷响。
这些天靠着熊胆酒续力,他的脚伤恢复得极快,原本肿得像馒头的脚踝已消了大半,若是在寻常地界,起码还得躺上半月。
此刻他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低声道。
“别急着硬拼,我前两天勘察地形时,发现这洞后头还有条暗道,能通到后山的断崖。”
说罢用拐杖指了指洞深处的石壁,那里覆盖着一些枯草,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异常。
凌昆闻言,原本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涌上狂喜 —— 这条暗道说不定就是破局的关键。
他转头看向师傅,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急切,
“师傅,您啥时候发现的?我天天在洞里转悠,怎么半点儿没察觉?”
他想起昨天还在那片石壁旁整理柴火,竟完全没注意到异样,不禁有些懊恼。
诸葛云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须,笑而不语,
“先应付眼前的麻烦再说。实在撑不住就溜,那暗道入口用石头堵上,他们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着。”
凌昆重重点头,目光重新钉在洞口外晃动的手电光斑上,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底气。
他悄悄往身后挪了半步,用脚勾了勾地上的绳索,那是连接着暗道入口机关的引线,必要时能迅速拉开通道。
这时千代清雅也悄悄凑了过来,侧耳细听着外面的对话。
她从小在双语环境长大,对英语极为敏感,那些含混的单词在她耳中逐渐清晰。
从门缝里,她看见个金发男子正对着络腮胡壮汉用英语说,
“John,这些东方人肯定藏了不少好东西,上次侦查就瞧见他们生火做饭,烟能飘出半里地,这次绝不能空手而归。”
金发男子说着,用手电照了照地上的脚印,那是白天众人外出时留下的。
络腮胡男人闻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像饿狼般贪婪地扫过洞口方向,一只手在腰间的手枪皮套上反复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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