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枝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扭曲的面容里交织着怨毒与恐惧,牙齿咬得嘴唇都出了血。
“凌昆... 你以为这样就能全身而退?”
沙哑的声音混着林间夜枭的啼叫,惊得一群寒鸦扑棱棱掠过头顶,带起阵腥冷的风卷着落叶打在他脸上。
断臂男人望着凌昆消失的方向,瞳孔里跳动着复仇的幽光。
枯枝在脚下被碾得粉碎,惊起的尘雾裹着淬毒的誓言,渐渐消散在呜咽的夜风里。
凌昆可不想空间里一直存放着尸体。
回去的路上正好走到一处断崖边缘,放出尸体。
他低头看了看脚边那几具毫无生气的躯体,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漠。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将尸体逐一推下悬崖,每具尸体都只留下一条单薄的裤衩。
他心里想着,若不是担心内裤可能携带传染病,说不定还能留给其他有需要的人。
“人既然赤条条地来,那就赤条条地走吧。”
他低声呢喃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在他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什么人道主义。
谁对他真心相待,他便涌泉相报;谁若将他视作草芥,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必定以牙还牙。
------------
凌昆回到山洞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淡青色的天光透过林隙洒在布满苔藓的岩石上。
洞口那扇崭新的木门依然紧闭,门闩还牢牢插在门臼里,门轴处那根他特意绑上的细丝线完好无损 —— 这说明洞内暂时无人闯入。
他抬手推了下门板,没推动,便扬声道,
“我是凌昆,外面的敌人都解决了。”
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间荡开,惊起几只早起的山雀。
门内传来轻微的响动,先是门闩被拨动的 “咔哒” 声,片刻后木门 “吱呀” 一声应声而开,露出吕东那张带着倦容的脸。
“回来了。”
吕东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眼角还沾着些许分泌物。
待凌昆进洞,吕东又反手将门闩扣好,木门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目光扫过凌昆肩头渗出的血迹,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先处理伤口。”
说着转身从角落里翻出医药箱。
凌昆在竹桌前坐下,任由吕东解开他染血的衬衫,布料与结痂的伤口粘连在一起,扯开时带起一阵刺痛。
眼角余光瞥见洞内的大物件都整齐如初,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他们人呢?”
他问的是其他幸存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
吕东将酒精棉球按在凌昆肩胛骨的擦伤处,动作顿了顿,
“马可说出去侦查,老周跟他一起去了,说等你回来再折返。”
棉签擦过伤口带出暗红血丝,凌昆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简明扼要地把夜晚的遭遇说了一遍,从突袭的雇佣兵讲到小韩总的阴谋。
“疼就吱声,憋着算什么本事。”
吕东瞥了眼凌昆紧绷的下颌线,手上的动作却没放缓,撕下医用胶布 “啪” 地贴住伤口,
“那些人虽然没闯进来,可这地方待不久了。”
他将染血的棉球扔进洞角的陶罐,里面早已堆积了不少污物,
“小韩总既然敢派人来,说明咱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说不定附近还有他们的眼线。”
凌昆却摇了摇头,指尖在石桌上轻轻叩击,发出规律的 “笃笃” 声,
“我反倒不这么认为,他们今晚折了这么多人,短时间内未必敢再动手。
正好利用这段时间组织人手,马可熟悉这里的地形,你擅长布置陷阱,咱们各司其职,到时给他们个更大的惊喜。”
酒精渗进较深的伤口时,他还是倒抽了口冷气,可眼睛仍死死盯着壁上摇曳的烛火,倒映在瞳孔里的火苗忽明忽暗。
这根蜡烛倒是派上了用场。
还是当初马克和老周在松树林里捡的松油,俩人用贝壳当容器在火上熬了整整一下午,不断用树枝搅拌防止糊掉,最后倒进劈成两半的竹筒做成的。
昏黄的光晕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倒添了几分暖意。
凌昆紧绷的神经终于稍松。
“小韩总……”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匕首的纹路,那是他在部队时用弹壳打磨的花纹,眼底杀意翻涌 —— 看来这场恩怨,该主动去了结了。
上次被对方无情地推出来做挡箭牌,他几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侥幸活下来,更没想到对方还不肯罢休。
眼中闪过狠厉的光,既然对方不愿善罢甘休,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这场猎杀游戏,也该换他来做猎人了。
忙了整整一晚,倦意如潮水般涌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凌昆伸手揉了揉发酸的脖颈,作战时高度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连带着眼皮都开始发沉,眼前的烛火渐渐变成模糊的光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