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冲动在心底涌动。
如果我能去别的地方拿到足够的水、食物、工具,然后再回来……
我就能在这里站稳脚跟,不必再靠偷、靠抢、靠运气苟延残喘。
但同时,另一个声音在提醒我:
任何力量,都会被人盯上。
我把罗盘重新收好,背贴着冰冷的墙壁,闭上眼。
脑子里却挥之不去三个刻度的微光——它们像是烙印,已经刻进了我的意识里。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按下去。
只是,那一天会不会就是我的最后一天……我不确定。
我睡得并不踏实。
在这个世界,睡觉从来不是一种休息,而是一次冒险。
耳边的风声里,总会混着其他动静——石屑滑落,铁片轻敲,或是一种无法辨认的低频振动,像是远方有人在地下敲击巨大的空壳。
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下意识地把手压在胸口的罗盘上。
它依旧冰凉,但那冰凉似乎渗进了血液,让我在昏暗中也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我想,这玩意儿已经不是工具了,它更像是个活物——一种静静等待的捕食者。
我吃完最后一块面包干,舔了舔指尖的碎屑,舔到的全是灰尘味。
肚子依旧空得像一只旧铁桶,被风一吹就发出回响。
必须出去找东西。
只是,现在出去意味着要再次冒险面对那个拿枪的人……或者更多。
我想了想,选择绕道——沿着地道往另一端走,那里通向一片被烧毁的居民区。火灾把很多东西都变成了灰,但有时灰底下会埋着金属罐头,或者没被完全烧毁的塑料桶。
不远处的阴影里,那对高处观察的身影已经悄然离开。
他们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循着周琛离开的方向,缓慢跟随。
其中一人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耳机:“目标携带可疑物品,可能与遗迹有关。”
另一人没有回应,只是拉了拉外套帽沿,把脸埋得更深。
我没听到他们的脚步声。
在这种废墟环境里,真正的猎手会让自己的存在被风声和尘埃吞没。
我沿着倾斜的通道走了十几分钟,光线越来越暗,直到必须拿出打火石,偶尔划一下,借着短暂的火花确认前路。
空气里有一股焦油味,混着某种化学品的刺鼻气息。
我皱了皱眉——这种味道通常意味着附近曾有储油或化学品仓库,被毁之后留下的泄漏物一直在慢慢挥发。
我试着屏住呼吸往前,但没走几步就停下。
前方的地面有奇怪的痕迹——一串半月形的凹陷,间隔不均,像是某种生物的爪印。
更糟的是,它们是新的。
灰尘上没有堆积落尘,这意味着不到一天就被留下。
我退后一步,努力不发出声响。
我可不想在没准备的情况下遇到另一种“末世居民”。
就在这时,我胸口的罗盘轻微震动了一下。
我愣住,低头看——它没有发光,但表面的刻度似乎在极其细微地晃动,像是受到某种外部信号的干扰。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它能感应到这里的某种存在。
可感应到的,究竟是危险,还是机会?
我后退几步,打算换个方向离开这片区域。
可背后的通道口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石子被不小心踢开,撞在金属上。
我猛地转身,打火石在手里“嗤”地划亮一瞬光。
光影中,我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闪入更深的黑暗里,动作快得几乎不可能是普通人。
心口发紧,我立刻扑向另一侧的缺口,翻出通道,回到风声更大的废墟地表。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手心全是冷汗,罗盘的边缘被我攥得深深印进掌心。
废墟远处,一个戴着半透明护目镜的女人蹲在高架残骸上,观察周琛的背影。
她的唇角几乎不可察觉地勾起一丝弧度,低声道:
“他会按下去的。只是时间问题。”
我没看见她。
但我知道,不管是谁,他们已经闻到了我身上的某种气味——不是血,不是食物,而是罗盘带来的陌生气息。
风声依旧,尘土依旧。
唯一不同的是,我的世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某种看不见的手推向一个无法回头的方向。
我拉紧外套,快步走向另一片废墟深处。
我的心跳在加速,但我忍着不去看胸口的那枚圆盘。
因为我知道——它也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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